蝶舞並沒有因為淩天痕的這幾句話而失望。世上本就沒有一帆風順的事情。道路已經擺在她麵前,若是每個人都能走通,還有什麼稀罕的?許多路,就是因為難走,才很少有人走通。而出類拔萃之人,正是為常人所不能為,才讓人敬佩。
“天痕,你為什麼總是幫我?”這個問題蝶舞一直想問,卻沒有問出口。
凝望著蝶舞,淩天痕的神情一瞬間變得有些複雜,但立刻就恢複了平靜:“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知道,不論什麼時候,不論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會站在你身邊,就夠了。”
不論什麼時候,不論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會站在你身邊——不知為什麼,聽到這句話,蝶舞心中並不覺得喜悅,然而燃起了一絲淡淡的有憂傷。這一刻,她似乎覺得淩天痕離他很近,又似乎很遠。她突然想要看看淩天痕的表情,想知道他心裏到底是怎樣想的。
撐起身,蝶舞伸出雙手去摘淩天痕的麵具。她的手伸得很慢。如果淩天痕不願意讓她看到他的真麵目,是有足夠的時間閃躲的。可是,淩天痕卻連一動都沒有動過,任蝶舞摸到了他臉上的麵具,解開了係著他麵具的細線。
麵具揭開的那一刹那,蝶舞忘卻了呼吸,手也僵在了半空中。之前,蝶舞覺得百裏飛雲的相貌實在美得六界罕見,舉世無雙。也曾猜想過,淩天痕也許能與百裏飛雲媲美。卻沒有想到,淩天痕的出色到讓天地失色的地步。
沒有言語,沒有言語能形容淩天痕的臉有多美。但,如果說,世上還有一個人的臉能讓人看上一眼,就一輩子不願移開目光,那就是淩天痕的臉;如果說,世上還有一個人僅憑一個淡淡笑容,就能傾盡眾生,那就隻有淩天痕。
蝶舞甚至開始認為,看到淩天痕的容貌後,許多人都會自慚形穢,覺得自己太過醜陋,而去自殺。所以,他才要將自己的容貌隱藏起來。她覺得自己仿佛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開啟了本來不該屬於人世間的東西,甚至是不應該存在於六界之間的東西。
淩天痕淡淡地笑了笑,嘴角勾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笑容中帶著些許邪氣:“怎麼?我的容貌,讓蝶兒失望了嗎?”他的話語中帶著三分調笑。顯然,自己的容貌如何,他心裏十分清楚。
“唉!”蝶舞搖了搖頭,長長歎了口氣,“沒有失望。我隻是有些可憐靈音。”
“噢?”
“有你這樣一個主子擺在身邊,她怎麼可能再將其他男人放在眼裏?”前生今世,蝶舞都在跟死亡搏鬥。沒有機會,也沒有精力去喜歡別人。但她卻能想象到,與一個永遠得不到的男人朝夕相對,一定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情。畢竟,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靈音?”淩天痕的笑容如秋夜的星空,魅惑無際,卻仿佛可以奪人心魂,“我和她隻有主仆之份,你不要多心。”
心搖神蕩間,蝶舞不敢去正視淩天痕那雙紫色的眸子。穩了穩心神,她覺得,還是應該早些遮住這張禍國殃民的臉為妙,不然,真的會天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