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錯有個屁用?給我到大門口跪著去!”冷老邪這次真的生了氣,完全不想聽冷子興辯解。
冷子興也不多說,轉身走到聖水神殿門口,撩衣襟筆直跪在地上。他心中憋悶,連日來的辛酸,痛苦,委屈,悲涼一起湧上心頭。不知是在跟冷老邪賭氣,還是跟自己賭氣,這一跪便跪得極重,發出了“咚”一聲巨響,鮮血頓時浸透雙膝。
“師兄……”蝶舞見冷子興如此近乎自殘,知道師兄心裏憋悶,想上前拉起他,再向師父解釋。可剛一邁步,就被冷老邪拉住。
“丫頭,甭理這小子!”冷老邪見冷子興居然不服管教,跟自己這個師父鬧起別扭來,也懶得再去理他。不由分說便將蝶舞拉進了大殿。
蝶舞知道,師父的脾氣執拗得很,現下開口反而會讓他更不願意聽。隻有先坐下來,等師父發問,再伺機旁敲側擊。
果然,剛一坐定,冷老邪就笑道:“丫頭,這兩個多月,在巽飛過得可還好?有沒喲受什麼委屈?”
“沒有,在渺天城的這段日子,百裏大人和飛煙妹妹對我都很好,不僅將住宿給我安排的妥妥帖帖,還準許我進入白雲學院聽課,學到了不少之前沒聽過的知識,受益匪淺。”
冷老邪一拍大腿笑道:“嘿嘿!我就知道百裏飛雲那小子是個好人,胸襟開闊,對人也體貼。你們道他那裏,吃不了虧。比之淩天痕那一天到晚神秘兮兮,不知道心裏在打什麼鬼主意的小子,讓人放心得多。說實話,我要是你爹,我就把你嫁了百裏飛雲。”
蝶舞知道師父說話顛三倒四,他說的這幾句話隻當是沒有聽見,笑著點頭道:“嗯。百裏大人,不僅對我十分照顧,對五殿下也不曾冷落。特地讓他進入了聖風神殿的煉藥房,博覽書籍,專心研習藥理。”
“嗯,嗯,冷漠聞這小子雖然不是個習武的材料,在藥力上的天資倒是無人能及的。百裏飛雲這麼安排,再恰當不過。”
蝶舞也是滿臉笑容,點頭道:“我們三個人中,受百裏大人照顧最少的,要算是師兄了。”
“嗯……”冷老邪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端起茶杯放到口邊慢慢品了一口。
蝶舞用十分平常的語氣繼續淡淡說道:“這倒不是因為百裏大人怠慢了師兄。而是因為,師兄被抓去了妖界……”
“噗……”冷老邪一口茶全都噴了出來,好懸沒嗆死,捶打了半天胸口才說出一句話來,“你說神馬?”
見冷老邪提起了興致,蝶舞忙抓緊機會,將冷子興所敘述過的妖界經曆,用自己的話轉述了一遍。
冷老邪在一旁聽著,初時還感到有些難以置信。等聽到盈冰留下風鳴石躍入岩漿時,神色也不由變得黯然,長歎了一口氣道:“唉!丫頭,我本以為,子興這小子喜歡上了你,是注定要為你傷心了。沒有想到,這小子最終竟然栽在了其他女孩子的手裏。唉!罷了,這些事情,怪不得他。你去幫我把他叫進來吧。”
蝶舞點頭,輕快地走出門去,不一會兒就將冷子興拉了進來。
冷子興站在廳裏,無言地低著頭,滿心委屈。他剛剛失去最敬重的父王,又被師父如此誤會。就算他性子再開朗,再堅強,如此受到接二連三地打擊,也實在難以強顏歡笑了。
“唉……子興,你過來。”冷老邪朝冷子興招了招手。
盡管冷子興心中委屈,還是沒有違抗師父的命令。向前走了兩步,撩衣襟跪到了冷老邪身前,全不顧自己的雙膝已鮮血淋漓。
上下打量著冷子興日漸魁梧的身板,日益俊挺的五官,冷老邪長歎一聲,神手摸了摸冷子興的頭,道:“起來吧!是為師錯怪你了,該不分青紅皂白地責罰你。”說著,將冷子興拉起來,單手結印到他膝前,替他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