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痕的語風犀利,卻是字字珠璣。蝶舞輕輕歎了口氣,露出了悲傷而無奈的神色。她發現自己果然還是適合做閑雲野鶴,而不適合卷入權力的紛爭。
“難得蝶兒有閑暇來聽我彈琴,何必說這些血腥氣十足的事情攪了雅興?蝶兒既然沒有留在森丘的打算,便不需要為了王權易主的事情勞心了。”淩天痕五指輕撩,弄響了魔音琴。
空靈沉靜的曲調想起,蝶舞的心緒也隨之平靜下來。仰頭呆呆望著淩天痕那顛倒眾生的絕世容顏,蝶舞覺得,自己的情之所鍾的,果然仍隻有天痕一人……
離淩天痕和蝶舞不遠處的樹蔭下,若狐也正藏身樹後,癡癡望著淩天痕掛著一絲邪魅笑容的側臉,聽著他指下撫出的琴音。隻是她心裏清楚,天痕哥哥的笑容隻為蝶舞姐姐綻放,天痕哥哥的琴音也隻為蝶舞姐姐悠揚。而對她來說,天痕哥哥始終是鏡花水月,無法觸及。而她一直纏著天痕哥哥,也隻會讓他和蝶舞姐姐更加為難。
咬了咬牙,若狐終於下定決心,不再對天痕哥哥癡心妄想。
轉身回頭,若狐漫無目的地在樹林裏穿行,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去往何方。自出生到現在,大部分時候,她都是在蝶舞身邊度過的。這世上,對她最好的人,除了蝶舞姐姐,就是清揚哥哥了。可是,她也不能回到清揚哥哥身邊。因為,清揚哥哥已經娶了那個叫做靜兒的女孩子。為了她,清揚哥哥險些跟自己的外公和舅舅翻臉,她也不能再讓清揚哥哥為她為難。
思來想去,若狐驀然發現,天地之大,竟然已經沒有她的歸所。
就在若狐茫然前行的時候,突然覺得頭頂有些異動。心中一驚,若狐下意識地向一旁閃避了開去。再回頭時,就聽“轟隆”一聲巨響,一塊巨石落在了自己方才所站的位置。如果不是及時閃開,自己現在已經被壓成了肉餅。
若狐發愣間,地上的石子紛紛不聲不響地懸浮了起來,流星雨般從四下朝她飛射了過去。若狐急忙在身周卷起一圈火牆形成火盾,將飛射過來的石子化為灰燼。然而,火盾剛起,又有一道人影手執利劍,從若狐的頭頂直攻而下。若狐忙禦起衝天火浪,將那人硬生生撞飛了回去。
等到那人站定身形,若狐才驚呼出聲:“靜兒……姐姐?”她不知道司徒靜的全名,隻是聽上官茹跟司徒靜說話的時候,叫她靜兒,也就這樣叫出了聲。等叫出口,又覺得第一次說話就這樣叫太過失禮,於是又加上了姐姐兩個字。
“不用叫我姐姐!我消受不起!我是奉命來殺你的,受死吧!”一句話出口,司徒靜又已催動法力,卷起地上的沙石,朝若狐猛攻。
若狐不明白司徒靜為什麼要跟自己動手,但是司徒靜畢竟是清揚哥哥的妻子,她不想傷了她,隻有招招架架地左右閃躲。然而,火係法術的攻擊性極強,隨著若狐法力的下降,手下也就失去了分寸。終於,一個火球打在了司徒靜的肩頭,將她打得向後踉蹌著退出了幾步。
打傷了司徒靜,若狐反而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咬著嘴唇,怯怯問道:“靜兒姐姐,若狐犯了什麼錯?你為什麼要來殺我?”
咬牙忍著肩上的疼痛,司徒靜恨恨道:“小狐狸精,少在我麵前裝無辜的可憐像。若不是因為你,清揚怎麼會對我不理不睬?怎麼會跟上官爺爺和上官叔叔翻臉?現在,清揚又要為了你脫離上官家,放棄森丘的王位,你開心了,是不是?”
“清揚哥哥要為了我離開上官家?”若狐茫然地搖了搖頭,“這……我真的不知道。靜兒姐姐,我跟清揚哥哥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我也不敢奢望留在清揚哥哥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