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天是老爺的生辰。”燈芯小心翼翼地幫夏唯換藥,“家裏送書信來了,希望小姐能回去一次。”
“這樣啊!我知道了。”夏唯沒什麼表情的應著。她不想回去,那個淩雲山莊,比穆王府更沒有人情。況且還有一個君慕月在那,她怕自己會出狀況。
“小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走吧。”燈芯伸手幫夏唯抿了抿鬢角,綻開笑顏。
“那走吧!”夏唯語氣淡淡,有些事終究是要麵對的。燈芯挽著她前行。陽光下,兩人同樣的耀眼。
掀開馬車的簾子,夏唯呆愣了片刻。她看見君祈穆坐在裏麵閉目養神。燈芯有些不放心的目送夏唯進了馬車,自己則是矯捷地翻身上馬,與馬車同行。
這是冷戰嗎?夏唯不由得笑了,有點無奈,又有些苦澀。目光卻是始終落在他身上,靜靜地打量著他,思緒翩躚,卻怎麼也理不出頭緒。
“你在看什麼?”突然間,君祈穆睜開了眼睛,夏唯的目光直直的撞入他眼中。
“沒什麼。”夏唯別開那一瞬間的尷尬,轉過臉去,目光落至窗外。街道上依舊熱鬧,可是對她來說,是不是已經物是人非了?
“教室裏那台風琴叮咚叮咚叮嚀,像你告白的聲音動作一直很輕,微笑看你送完信轉身離開的背影,喜歡你字跡清秀的關心,那溫熱的牛奶瓶在我手中握緊,有你在的地方我總感覺很窩心,日子像旋轉木馬在腦海裏轉不停,出現那些你對我好的場景,你說過牽了手就算約定,但親愛的那並不是愛情,就像來不及許願的流星,再怎麼美麗也隻能是曾經,太美的承諾因為太年輕,但親愛的那並不是愛情,就像是精靈住錯了森林,那愛情錯的很透明……①”
馬車外,清亮的歌聲飄揚著。夏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果然像她所料的那樣嗎?還有千年之外的人存在?夏唯的眼中出現欣喜,那種噴薄而出,無法抑製的喜悅。看出她情緒的變化,君祈穆甚是茫然。
“停車!快停下!”夏唯叫喊出聲,若是這次錯過了,人海茫茫,何時才能相見?那種一下子出現了懂得自己的人的喜悅將她的心漲得滿滿甜甜的,是幸福的感覺。她隻想馬上丟下一切,追出去。
“你做什麼!”君祈穆出手攔住她,不明白她從何而來的狂喜。
“你放開我!”夏唯掙脫不開他的手,手腕開始發紅,歌聲越來越遠。“燈……”話未完,她已被君祈穆點了穴,靜靜地呆在他懷裏,不能動,不能說。
“小姐,有什麼事情嗎?”燈芯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可是夏唯卻不能回答,眼中隻有焦急和憤怒。
“沒事了。”君祈穆出聲,打破了夏唯的希翼。他看著懷中的人兒,溫熱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眼中有著夏唯看不透的情愫。
“什麼事,讓你這麼喜悅?”君祈穆凝視著她,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嘴角揚起的笑是那樣的無奈。如此相近,他的氣息,輕柔的劃過臉頰,夏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不受控製的,漲紅了臉。君祈穆淺笑著,伸手幫她解了穴,卻是依舊抱著她不放,將她牢牢的鎖在懷裏。
“我隻是想知道剛才唱歌的人是誰?”夏唯努力平複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心裏暗示,眼前之人的言行,全部都不能相信。腦海裏劃過那日在惜芸苑的所見,那種隻屬於風若雪的深情和專注,心狠狠地抽痛。他的溫柔始終不屬於自己。
“放開我。”夏唯的聲音倏然變得冰冷,方才那份心動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是璃煙樓的花魁——月清顏。”君祈穆鬆了手,看著變得冷漠的上官羽,笑意越發顯得苦澀,“還疼嗎?”他的眼中盈溢著溫柔和歉意。
“已經沒事了。”夏唯別過臉,他的溫柔會讓她不知所措,會讓她迷失,跳進愛情的陷阱裏,她輸不起。
“那就好。”君祈穆垂下眼,繼而又是閉目養神。車內寂靜無聲……
時間在馬蹄聲中流逝而去,夏唯看眼手腕上的腕表,已經是下午四點了。離淩雲山莊越近,她心中的不安便越發強烈,可是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王爺,淩雲山莊到了。”穆風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沉默,他堂堂的王府侍衛居然淪落為了馬夫。這一次,君祈穆沒有丟下她。他向夏唯伸出手,陽光照在他的笑顏上,動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