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虞又委屈地蹭了蹭眼角,看著麵前的這張臉,到了嘴邊的解釋硬是被她狠狠咽了回去,一言不發地低著頭。
解釋什麼?
她還能怎麼解釋?
他蔣越城認定的事情,縱使她有一百張嘴又如何?能解釋清楚嗎?
他向來不管她的感受,也根本不在乎她的心是否會痛。從蔣越城嘴裏說出來的話,句句含針,字字帶刺。
唐虞覺得他其實就是個殺人犯。
那些含針帶刺的話語就是他最有力的武器,每每都讓她心如刀絞,卻滴血不見。
“你這是什麼表情?”蔣越城眯了下眼睛,語氣又沉了幾分,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一抬,強迫她對上了自己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她,“唐虞,你知不知道我很不喜歡你沉默的樣子。非常不喜歡。你如果覺得委屈,大可痛痛快快地說出來,我見不得一副黯然神傷的麵孔。怎麼,你想說什麼?”
唐虞就那麼仰頭望著他,目光定格在他那雙深邃的眸子裏,一點一點的,她在他黑沉的瞳孔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裏麵的人狼狽不堪,正與他的有條不紊形容鮮明的對比。
她忽然覺得心跳漏了一拍。
“蔣越城……”唐虞的手輕輕攥住了他的西裝角,忽然一個使勁,緊緊捏住,眼前逐漸浮現出剛才在鋼琴室內,那些人戲謔的表情,心口發疼,“你現在還喜不喜歡我?”
她癡癡地問了這麼一句。
蔣越城一愣。
他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說,一時間竟失了神,輕抿著嘴角不說話。
唐虞好像沒反應似的,就那麼直勾勾地望著他,小臉木然,眼神卻是灼熱的。
她忽然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周身寒意四起。
“蔣越城,回答我,你現在還喜不喜歡我?”
“不要問這種沒有意義的話,跟我走。”
他將她的手撥開,迅速往後撤了一步,仿佛是在避什麼髒東西,理了理被她抓出褶子的地方,臉上麵無表情。
“晚上有個酒會,跟我去出席。”
蔣越城沒再多看她一眼,單手插兜,轉身就往樓梯走。
“蔣越城!”
唐虞跑上去,猛地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喉嚨裏嗚咽著,像隻無力的貓兒般纏上了他。
“你相信我,我剛才沒有……”
“不用解釋,我不感興趣。”他停住了步子,微微側目看著她,目光從她的頭頂移到了她抱住自己胳膊的手上,頓了頓,並沒有將她再次推開,“你想和什麼人在一起,發生什麼,那都是你的事,我管不著。不過唐虞你給我聽清楚了,以後偷歡不要叫我遇到,否則,我會讓你更加不好過。”
“是不是在你心裏,我已經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了?”
是不是不管她做了什麼,被什麼人欺負,受了任何委屈,他都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不顧一切地嗬護她?
他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是嗎?
蔣越城的眼睛越眯越重,到了最後,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喑啞的聲音帶著蠱惑,飄進了唐虞的耳朵。
“不,你怎麼能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