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寺內,那瑪爾巴大師剛出塔林,忽然停住腳步,又轉過身來,看著那江晨道:“施主,你怎麼還不走?”江晨走到那瑪爾巴大師近前,行了一禮,還沒待說話,便聽那瑪爾巴大師又道:“你不是同他們一起的,你是後來的在那塔林中的人。”江晨一怔,沒想到這瑪爾巴大師在一開始便
發現了自己,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見那瑪爾巴大師正看著自己,隻得如實答道:“是,果真是難逃大師法眼。”那瑪爾巴大師又回轉過身去,一邊向那廟中走去,一邊問道:“施主來我這白塔寺有什麼事情嗎?”江晨在邊上趕步追上,道:“我在趕往涼州的路上見有不少人都向這邊趕來,心下好奇之下,便跟著過來探個究竟。”隻聽那瑪爾巴大師道:“既如此,那施主還是抓緊時間走吧,老僧勸施主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了。”隻聽江晨道:“大師,我想問你些事情,可以嗎?”說著,江晨摘下那頭上的鬥笠,拿在手中,眼神誠摯地看著那瑪爾巴大師。那瑪爾巴大師見江晨樣貌,道:“你不是本地人,你是中原來的?”其實,這也是明知故問了,畢竟江晨
這副打扮是很好認出來的,但人活在世上,誰又能保證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夠有意義呢?有時候,必要的廢話還是需要的,即便是得道高僧也不例外。隻聽江晨道:“不錯,所以,晚輩才有一些事情想向大師請教。”隻見嗎瑪爾巴大師略一沉吟,深深看了江晨一眼,似乎是想起些什麼了,隻聽他道:“既如此,那你便
隨我來吧。”說著,便當先向前走去,江晨麵上一喜,連忙趕步追了上去。
在那靈骨塔與那周圍環繞的一眾小塔的正南方向上,有一片石頭砌成的寺廟,大小石塊相間,中夾石片。那寺廟外牆上依著薩迦派的形式塗著紅、白、藍三色的花條。整個寺廟並沒有江晨想象般的那種金碧輝煌,反倒有種死氣沉沉的氣氛。沿途碰到的薩迦派弟子臉上的驚慌之色還未曾散去,似乎仍對剛剛的事情後怕不已。這偌大的寺院之中,那僧人也就寥寥十餘之數,而且,人人臉上除了那驚慌之色,還夾雜著死灰與絕望的神情,站在那路邊屋角向那瑪爾巴大師行禮之時,也顯得頗有些有氣無力。
那瑪爾巴大師見眾僧皆是這般神狀,微微歎了口氣,道:“讓施主見笑了。不過,此刻老僧還不能為施主解惑,老僧還得先去處理一些本門事務。”說著,向江晨合手行了一禮,再站起身子後,那本就不甚挺直的腰身似乎又彎了一些。江晨忙回了一禮,道:“大師請便,晚輩這些事情什麼時候問都可以。”那瑪爾巴大師行了一禮,轉身便對那站在院牆下,正合手向他行禮的一個少年僧人道:“桑吉,你將大家召集一下,就到那靈骨塔下吧,我有些話想對大家說。”那桑吉行了一禮,道:“是,師父。”那少年僧人大概隻有二十來歲,與江晨差不多大小,頭上戴著一頂紅色蓮花狀的僧帽,比那瑪爾巴大師要少上一層,這少年僧人長得倒是身份俊俏,尤其是那一雙濃眉之下閃亮的眸子,仿若漆黑夜空中的星星似的,閃爍著點點光芒。這少年僧人也不像其他人那般,臉上或是一片死灰,或是充滿絕望,或是驚慌失措,反倒是一臉堅毅之色,似乎是對自己師父瑪爾巴大師十分有信心。那少年
答應過後,便轉身去召集同門了,見到江晨站在瑪爾巴大師身邊,打扮得又像今天來這白塔寺中找麻煩的那群別的地方來的人,雖是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多說些什麼,隻是看了江晨一眼,轉身便急匆匆離開了。
那瑪爾巴大師一邊折返身形,見江晨仍跟在自己身後,道:“這寺中隻還有十七名僧人,剛剛那少年僧人是我的弟子,叫桑吉,你們漢人的語言中,便是‘佛’、‘覺悟’的意思。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