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他，大聲叫罵，
“我又不是狗。”明顯表示不甘示弱。
他看著我，那雙漆黑的眼睛閃現興奮，語氣輕，卻無比壓迫人。
“趴下，吃掉它。然後學狗一樣吠給我聽。”
“吠你個混——”話音還沒有落下，我的頭又被他一手按住，壓倒在地上。
我奮力去掙紮，掃到院長黑色的長裙下，雙腳動了兩下。
身體很痛，眼睛掙得很大，直直地盯著院長，毫不掩飾內心的想法，快來救我啊。
男孩的話跟著落地，
“不想這破地方關門，就別反抗，我。”我字比我自己說得還囂張。
他真的隻是個男孩嗎？
我驚恐，他算個屁。他家很有錢？
但現在這想法，明顯被打擊，這壞家夥，家裏一定很有錢。連我小小的年紀，也聽出他話中的威脅多震撼。
院長動了動雙腳，猶豫之間，終於在我和孤兒院之間選擇了後者，聽話地安靜下來。
我的心一沉，感覺完全沒有希望了，我要被欺負死了。
往往最絕望的時候，就是奇跡出現的時候。
水霧氤氳的眼前，突然多出了雙白色的皮鞋。
就好似在我的小腦袋裏，有錢人通常也是穿白色的高級的皮鞋，像這個壓著我的頭的壞家夥。
我把視線努力往上抬，隨即驚呆。
我，看見天使了？
男孩，有一雙清澈得幾近透明的眼睛，很大很大，絕對比我的還黑還白還水。就光眼睛都占去了他大半張臉。
臉？
男孩的臉蛋很圓，下巴尖尖，嘴唇溫潤，富有色澤，皮膚白嫩粉粉透紅，像，像洋娃娃。
他緩緩彎下腰，臉孔與我的又近了幾分。紅潤的嘴唇動了動，聲音稚氣而好聽，
“雲蘇，不要玩了。”
我感覺自己頭上的手震了下，下一秒所有的壓力都消失了，這個壞家夥放開了我。
我還在怔愣，院長噔噔噔的腳步聲進入我的耳朵，急忙拉起我伏在地上的小身體站起。
“靜初，道歉，快向雲少爺道歉。”
我看向院長，她滿臉焦急恐慌，我水漾漾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她，腦裏轉了很多想法，為什麼，為什麼要道歉……
屁股很痛，全身也痛，像散架一樣……被打的人是我，為什麼還要我去道歉。
“我沒有做錯。”
“你，你快點向雲少爺道歉。”院長恐怕是生氣了，語氣一下子擦出火藥味。
我倔強，死握著拳頭，看向麵前這個比我高出一個頭叫雲蘇的壞蛋，他的臉上似笑非笑，黑眸邪氣。
“靜初，快點，快點道歉。”院長激動地推著我的肩膀，我的全身已經夠痛了。
她恐懼的是孤兒院會倒閉，但我擔心的是，晚飯可能沒了。
因為院長總是讓惹她生氣的同學們被罰不準吃晚飯。於是，為了一頓晚飯，我小小的自尊心稍稍放下來，垂下頭。
“對不起。”視線落在兩雙白色皮鞋上，一雙屬於惡魔，一雙屬於天使。
第一次認識到，有錢人就分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