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而顫抖的呻吟,破土而出,在烈日下炙熱而焦灼,眨眼間在塵埃中隨風而逝。呻吟變成歎息,一聲聲的歎息裏,夾雜著痛苦和無奈。罪惡的根源,那些魔爪並沒有因為一份無奈而有一絲的懈怠,甚至是厭倦。
一個仿佛馬王堆出土的怪物癱倒在地上,衣服上破了幾個大口子,頭發亂蓬蓬滿是塵土,假如在鬧市區會被當做乞丐。嘴角的一抹鮮紅甚是紮眼,仿佛誠心與這身打扮為敵。那雙眼睛卻很明亮,仿佛黑暗中的螢火蟲,倔強的直視著罪惡的製造者。
看過幾期動物世界,動物界幾乎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最最強壯的雄性可以擁有與雌性交配的權力,將優秀而強大的基因傳遞下去,在這件事情強烈的誘惑下,即使頭破血流,雄性動物也會義無反顧。輸的一方,失去的不僅是交配的機會,還有多方死亡的威脅。雖然人類曆史上曾有過男士為追求女士而進行決鬥的事情,但我怎麼也沒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不記得上次看這個怪物打球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每次印象都很深刻,每一次過人都像是一次戲耍,每一場球賽都像是一場演出,扣球對他來說小菜一碟,三分球更像是家常便飯。他的爆發力和耐力是很多男生羨慕甚至嫉妒的事情,他厚重的胸脯,寬闊的肩膀,緊致的腰身,使得每一塊肌肉都能夠得到良好的發育。很多男生甚至把他當做自己的偶像。他就是學校的體育部長,人稱南哥。
“鄭昊,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我忍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從齒間勉強擠出三個字。“不知道。”
“你碰了不該碰的人。”
“連我們老大的女人都敢碰,你真是不要命了。”在他旁邊,一個身高體壯的男生說到。
“我不懂什麼意思。”
“什麼?你不懂?”我無所謂的樣子使他本已冷靜的心智重又燃燒起來,以至於後果是用他碩大的腳結結實實的踹在我的肚子上。
“有什麼話——直接說吧,我不喜歡——繞彎子。”即使躺在沙土地上,看樣子像個十足的可憐蟲,我也絲毫不想放棄我最後的尊嚴。
“真有骨氣哈!”他把腳踩在我的頭上,然後比劃著投球的動作,引得其餘兩個看樣子傻裏傻氣的大個子哈哈大笑。
他移開了腳,兩手仿佛鐵爪一樣死死抓住我的衣服,我感覺到一股大力,被他拎了起來然後頂在牆上。“你豎起耳朵好好記住了!以後不許碰許娜,如果讓我發現你跟許娜還有來往,我會讓你感受到比這次痛苦一倍的經曆。”
“你們在幹什麼?在打人麼?”
這喊聲並不大,如果在公共場所也許還聽不清,但是在此時空曠而冷清的地方仿佛初春的第一聲驚雷,打的窮凶極惡的三個歹徒措手不及。
即使不去看來者,隻憑聲音也猜到是誰,當目光與那人交錯時,竟有一絲躲閃。沒錯,那人就是許娜,原本想要在她心裏留下好印象的我,如今被打的狼狽不堪,如果這時有一條地縫,我真恨不得鑽進去。
“阮健南,你太過分了!怎麼能打人呢!”說話的是與許娜同行兩個姐妹的其中一個。
那雙鐵爪鬆了開,他拍拍我身上的塵土,然後和氣地笑道:“這哥們喝多了,躺在地上。”
“喝多了?那為什麼他渾身是傷?明明打了人,為什麼不敢承認,你還是男人麼?”許娜邊說邊推開阮健南。“我帶你去醫務室吧?你流血了!”她看了我額頭一眼,目光與我對視幾秒,隨後又滑向我的出土文物一樣破爛的衣褲。“太過分了!阮健南你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