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擎蒼醒來的時候，麵前一片漆黑，卻意外地捕捉到了熟悉的粥香。
這個味道，他並不陌生。
以前的時候孟佳人就經常下廚，給自己熬海鮮粥吃。
北擎蒼曾經以為這輩子自己再也難以吃到，可現在那種鮮香重新鑽進呼吸，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佳人？”
他試探著叫，忽略了自己看到的黑暗。
“我在這裏。”孟佳人的聲音莫名的柔軟，“是不是餓了，我給你煲了粥。”
上次北擎蒼被這樣柔情的呼喚，心髒差點被刺穿。
可這次剛剛被從死神的手中搶救回來，北擎蒼卻依舊珍惜無比。
他彎起薄唇，可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
“為什麼你不開燈？”
這句話問出來，孟佳人差點控製不住飆出眼淚。
她拿著勺子的手一抖，做了很久的深呼吸，才安靜下來。
“北擎蒼，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女人把心一橫，還是決定告訴北擎蒼。
無論北擎蒼怨恨自己也好，不願意自己呆在他身邊也好。
但畢竟北擎蒼變成這樣，都是她造成的。
無論如何，孟佳人也會照顧到他完全恢複。
當聽見孟佳人這種有些顫栗的語氣的時候，北擎蒼已經隱約感覺到了。
他笑，“是不是我永遠都看不見了？”
“隻是...暫時性的失明，醫生說隻要血瘀消失，不再壓迫神經，你也就會好了。”
孟佳人生怕北擎蒼會絕望，急忙解釋，手卻被北擎蒼反握住。
“你來照顧我，就是因為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男人的薄唇弧度顯得那樣的性感，“你，還恨著我？”
“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
“佳人，我要你一句話！”
他有些尖利，在北擎蒼的心目中，就算眼睛看不見一陣子，卻能得到孟佳人的相處，也很值得。
可他就怕孟佳人連短暫的照顧都沒有，隻是刹那的快意。
手被握得太緊，孟佳人想要退縮，可半天都沒能成功。
到最後，就連孟佳人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躲避北擎蒼，還是自己內心得誤會。
看著北擎蒼被紗布纏繞的俊顏，孟佳人始終都帶著負罪感。
可是卻又不想說服自己重新原諒，孟佳人遮遮掩掩。
“我還是恨你，但是你的傷...畢竟是我造成的，在你好起來之前，我會一直照顧你。”
就算女人這樣說，北擎蒼陡然好起來的心情，也沒有低落下去。
暫時性失明應該不會很快恢複，他完全可以憑借著這段機會，好好增進跟孟佳人的感情。
絲毫不知道北擎蒼心裏藏著怎樣的心思，孟佳人卻揪心的很。
她有些歉疚的垂下臉，端起粥碗來，一勺一勺喂進北擎蒼嘴裏。
悉心照料的程度，就像是照看小孩子，體貼又溫柔。
“小心燙。”
她幫忙擦拭著男人的嘴角，絲毫沒有注意到，他明顯雀躍起來的表情。
窗外的雪色漸融，春天，似乎就快要來了。
已經住院了整整一個星期，孟佳人照料悉心，幾乎無微不至。
可越是這樣，北擎蒼卻越覺得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