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秦海洪和蕭遠南商量好,便返回令尹衙門前麵敲鼓。蕭遠南不知他的計策能否成功,心裏惴惴不安,卻也隻能硬著頭皮頂上。誰讓他答應和秦海洪一起幹呢,那便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退縮的了。
這就是他心中的義,一諾千金。
值守終於回來傳話,說令尹大人同意再見兩人一麵,然後將他倆引向大堂。
兩人剛進門,令尹與“師爺”已經坐侯在上。兩人行了禮,蕭遠南說道:“令尹大人,剛才我倆走的匆忙,但思前想後,覺得有件事還是得稟告大人您才是。”
何方正問道:“所謂何事,速速說來!”
蕭遠南看了秦海洪一眼,說道:“回稟大人,昨天來的路上遇到大雪,我們兩個不得已在漁寒鎮滯留了一晚。晚上遇到兩個同到農家寄宿的男子,聊天時他們說來的路上曾在燕京城郊碰到了一個渾身是血卻說不出話的男人……”
“什麼?!他們現在在哪!”旁邊的師爺忽然激動地插了一句。秦海洪見狀心中暗笑,心想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武中奇和林一色碰到的那人果然也與這件事有關聯,對方上鉤了!
何方正見萬相如失態,咳嗽了一聲道:“咳,不著急,你們慢慢說。”
萬相如自知失態,也笑了笑,便退在一旁重新裝起了文靜。
蕭遠南接著道:“他們兩個說見那人似是受了重傷,便想去救他。誰知那人比劃了半天也不知想說什麼,後來忽然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玉質的葫蘆……”
說到這,他看見何方正和萬相如忽然對視了一眼,似乎在交換什麼凶惡的想法。
蕭遠南接著說道:“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人忽然從天而降,從那人手中搶了葫蘆,還將他們倆個擊倒。然後大笑了兩聲,就揚長而去。兩人說那惡徒似乎是個武功高強的,一擊得手後便飄然離去。他們根本沒來得及看那人的麵貌便被打倒,隻記得他好像穿了一件白色長衫。”
聽到這,何方正忽然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懷疑他的話。
蕭遠南不理他,又道:“後來他們兩個緩了過來,見那個渾身是血的人已經死了,於心不忍便將他埋在了路邊。晚上遇到我們,這才將這件奇事說了出來。誰知後來……”
一直在一旁不吭聲的秦海洪聽到此處,忽然拽了他一下搶著說道:
“哪有那麼多後來?令尹大人,值此孤竹入侵之際,燕京城郊卻發生了這樣的凶案,大人可不能等閑視之啊!若是幾個小毛賊還好說,但若有孤竹勇士趁機混進城來意圖對大人不軌,那就不好了。所以想請大人下令戒嚴,防止可疑人員出入!”
說著,還眼神堅定地點了點頭。”
蕭遠南在一旁看著,發現秦海洪的眼神無比真誠。心想若不是故意留了破綻,旁人大概真會以為他是在為令尹大人著想呢。不禁感歎,秦兄演戲也是一把好手啊!
果然,何方正點了點頭說道:“虧你有心!但我問你,後來的事到底怎樣了?你如實招來!若有隱瞞,本大人可饒不了你!”
他發現秦海洪攔住了蕭遠南的話,自然知道是想隱瞞什麼。此事重大,當然要問個清楚。
前天晚上七人中武功最高的莫矜勇來赴約,沒想到對方識破了自己下毒的伎倆。撕破臉皮後,他和萬相如聯手才將對方打成重傷,但自己這邊也沒撈到好處,兩人都休養了一個多時辰才能活動。
之後兩人分頭出城搜索,最終在城北發現了一座新墳。刨出來一看,果然是莫矜勇的屍身,但玉葫蘆卻不見了蹤影!莫非,真的是被什麼人搶走了?
他悄悄看了一眼萬相如,心想葫蘆的秘密隻有他們兩個知曉。莫非是他搶先一步奪了葫蘆,然後跟自己這演戲?說什麼穿白色長衫的男子,他穿的不就是白色長衫麼?!
萬相如則愁眉緊皺,不知這個白衫男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他和何方正行事隱秘,怎麼會有旁人插一腳?難道是何方正暗中還和他人合作,卻在背後算計自己?
秦海洪見兩人眼神有異,知道離間的種子已經種下,心中暗喜。便接著說道:“既然令尹大人有令,那我隻好說了!後來我們在漁寒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趕往燕京。路上遇到了一個軍中前輩,便一起同行。直到後來……”
蕭遠南見秦海洪看了自已一眼,知道又該自己發揮口才了,便接過話茬道:“還是我來說吧!後來那前輩忽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玉葫蘆,形狀與我倆前一晚遇到的那兩位宿客描述的極為相像,所以……所以我們便起了疑心,開始提防他。誰知他好似看破了我兩人的想法,忽然發難將我兩個製住,問我們有什麼企圖。我們吃痛便將來龍去脈告訴了他,誰知他坐地想了一陣,忽然大笑道:‘我明白了!’接著就騎馬狂奔,臨走嘴裏念叨著要找……要找一個叫‘何方正’的人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