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完最後一本賬簿,天已微亮。
撿撿覺得肩膀有些酸痛,抬起胳膊,不料碰倒了桌邊一摞退回的信件。
就這麼定定的看了許久,撿撿輕不可聞的“嘖”了一聲。
那些都是寄給那個丫頭的信,有些寫了些日常瑣碎,有些是他為她作的詩,還有些是他畫的畫。
每一封他都用盡心思,但退回來時,封都沒有開啟過。
他不懂。
明明那個男人心中所愛並不是她,為什麼她還是義無反顧的跟他走了?
隻因為他比自己早出現?
若真是這樣也就罷了,大概他也能痛快的放手。可當他得知最初韶尊是要犧牲姚姚,喚醒已死去多年的楚夭夭時,他從心底無法接受——那個他最珍惜,最想要守護的人,對韶尊來說,竟然隻是一命換一命的籌碼?!
他怎麼能把姚姚交給那種家夥?!!
可是,他卻贏不回她的心。
他對女人沒有對經商那般天賦,他隻知道對她好,就想把這世上一切珍寶都送給她。
但若她不要呢?
有些煩躁的起身,一點睡意也無。撿撿幹脆披上外衣,踱出房門。
本來是想散散步,不料一隻腳剛邁出房門,隻聽“嗖嗖”兩聲襲麵而來。
刺客?!
撿撿想躲,可是看了一夜賬本終是反應遲鈍了些。兩隻暗器一隻釘在身後的窗欄上,一隻硬是生生紮在他肩頭。這一下,把他即將出手的金豆子也震落一地。撿撿吃痛,大喝一聲“來人”!卻不想眼前一花,腦袋裏天旋地轉,當時就一頭栽到地上。
有毒!
這一下他真是栽在家門口了,撿撿懊惱的想。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隱約聽得有笛聲,醒來時發現是一個石洞,手腳都被綁著。
原來是綁架。
很多年沒有過,還真有點懷念。
不過這次奇怪的是,肩上的傷口已經被用心的包紮過。頭非但不痛了,還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應該是被喂過解藥。空氣裏飄有異香,聞起來像是驅敢野獸蚊蟲的草藥。低頭一看,屁股下麵還墊著一塊獸皮。唯一就是肚子餓。要是這個綁架者再端碗熱粥走進來,就十全十美了。
正這麼想著,果然就有人端著碗走了進來。
在弄清對方的目的前,撿撿覺得最好還是繼續裝睡比較妥當,於是眼一閉,身子一橫,趕緊躺回了獸皮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叮鈴叮鈴的,有銀器碰撞的聲音。撿撿恍惚覺得有些熟悉,剛想睜眼確認,眼皮上卻投下一片陰影,緊接著,嘴巴被某種溫軟貼了上來。
本來還想抿嘴抵抗,沒想到那濕滑溫軟並不放過,溫柔的一點點入侵,攜著某種甘甜的液體,靈巧的撬開他的牙齒,將那甘甜悉數喂到他嘴裏。而後還不舍的在他嘴裏留戀許久,仿佛在品嚐什麼美味糖果,又吮又舔,久久不肯退出去。
撿撿就搞不懂了,這到底是綁架還是把他抓來享受特殊服務的?莫非是強X??
再也裝睡不下去,撿撿睜開眼,正對上一雙黑得發亮的大眼睛。
“……果然是你。(_
_)”
埋儀。
曾經在苗族村寨相遇的姑娘,當時就被各種性·騷,還差一點被逼婚。
埋儀仍舊是一襲黑裙,裙邊繡著青色的紋飾,雙耳、頸間、手臂、腳踝都裝飾著精致的銀飾,襯得蜜色的肌膚格外嫵媚動人。
埋儀抬手用手背蹭掉嘴角殘留的液體,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阿哥醒了?”
廢話!沒醒能跟你說話嘛!
不由自主的想起在苗寨與姚姚的種種,撿撿有些氣急敗壞,負氣一般的扭過頭去:
“給!爺!鬆!綁!”
“乖~~~把湯藥喝完了先,喝完就放你。”
邊說著,湯勺就遞到嘴邊。印象中埋儀是個有分寸的姑娘不至害他怎樣,二來那甜甜的湯汁喝過,除了喉間甘甜也沒什麼反應,就依她一口喝了個幹淨。緊接著第二勺、第三勺,眼看就要喝完,撿撿才一眼瞥見盤在碗底那條黑壓壓的千足蟲,“噗”的把藥全噴了出來:
“你給爺喝的什麼東西!”
“春·藥。”
“……”
“騙你的啦,是對身體有好處的,讓傷口快快愈合。”
“哼,傷口還不是你弄的。”
再次把頭扭過去,那麼惡心的東西他才不喝!
哪想埋儀的臉也跟著湊了過來,貓一樣的,偏著頭看他:
“生氣了?”
“嗯。”
“阿哥生氣的樣子真好看~*^_^*”
“……”
該說是大膽呢,還是太輕浮?撿撿不由嗤了一聲:
“哦?爺怎麼個好看法?”
“胖胖的最好看了!!”
“………………###你忒喵的快給爺鬆綁!!(╬ ̄皿 ̄)”
自取其辱之後,還是沒有鬆綁。
撿撿幹脆賭氣背過身子,任埋儀給他扒開衣服給肩膀上的傷口包紮換藥,都不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