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陸家莊,品茗小居。夕陽已沒,餘暉猶在,晚霞尤其燦爛無比,亮烈輝煌。
陸行雲對麵,坐著一個蒼白的劍客,蒼白的手指,蒼白的麵龐。這個人就是西門快,一旦拔劍,劍必飲血,不是敵死,便是我亡,絕無餘地的西門快。
西門快總算回來了,西門快從不飲酒,陸行雲就邀他在這品茗小居喝茶。從不飲酒的西門快,看起來比鄭秀更是弱不禁風,但他那雙眼睛,卻能夠令人不寒而栗,還有他那蒼白的手指,如同鬼魅,如同幽靈,令人脊骨發冷。
西門快放下手中茶盞,目露精光,熱切地望著陸行雲,道:“大哥,必須做出決定了,不能再猶豫。”
陸行雲長歎一聲,道:“二弟,不瞞你說,這賭注,太大了。天音閣的貨船,被我放了。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這個事,寢食難安呐!”
西門快道:“大哥,我能理解,你現在是家大業大,反被束縛住了手腳,沒了以往的闖勁。可是,這畢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了,就永遠錯過了。大哥你就真的甘心,守著這一份家業,寂寞地過一輩子?大哥你不是這樣的人。”
陸行雲喝了一口茶,望著外麵的夕光,默然無語了許久這才回轉頭來,望著西門快,緩緩道:“說說外麵的情況吧。”
西門快道:“七葉雪蓮驚現世間這事,已是確鑿的了。”
陸行雲神色為之一動,眼底放出光芒。
西門快接著道:“天威鏢局正護送那七葉雪蓮趕往夕照城。”
陸行雲打斷了西門快的話,不解地道:“天威鏢局?天威鏢局護送得了七葉雪蓮?”
江湖上,人人都以為卓浪就是個紙糊的老虎,陸行雲也不例外。
西門快笑道:“大哥,那江湖上的傳言,你也真信?”
陸行雲沉吟一下,道:“總不至於全是空穴來風吧?”
西門快道:“確實,也不全是空穴來風,至少,那南宮定與卓浪確實是把兄弟,至於其他的嘛,恐怕都是惡意的謠傳了。大哥,你可知那卓浪的夫人沈三娘是誰?”
陸行雲搖搖頭,覺得這雞毛蒜皮的瑣事,知道不知道,又有何妨?西門快自然也看出了陸行雲的心思。陸行雲想著,莫非,這些時日,西門快就是去打探這些瑣事傳聞了,那也太令人失望了。
西門快不這麼認為,他覺得,要徹底了解一個人,任何的細節,即便是謠言與傳聞,都是不容忽視的。
西門快道:“那沈三娘,就是二十年前江湖第一美女沈菲菲,也就是當今青城派掌門人吳霜華的師妹。”
陸行雲一聽這話,神色大為詫異,想了一下,詫異之色又變為疑惑,問道:“那沈菲菲,不是早就已經死了的?怎麼卻還活著,二弟,你不會是搞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