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酒足,我們飯飽,場麵道不盡熱切而祥和,大姑夫滿麵紅光,真是子女繞膝,人丁興旺。
時間不早了,劉叔該回去了,他略顯醉意,但推上自行車,相互攙扶著,穩當了很多,我們都送他出大門口。
他仍不忘叮囑我要聽話、要用心丶要懂事。
在異域他鄉,我除了隨遇而安,還能有什麼選擇呢!
回來後,弟弟,妹妹們對我有很大的新奇感,此時,我顧不上陪他們玩,懂事地幫大姑收拾碗筷,抹桌子拖地,我明白,隻有把討主人的歡心,以後的日子才能好過。
大姑見我手腳勤快,還不認生,對我倒有了笑模樣,大姑夫讓我歇會,陪他聊聊天,我說:“不累,大姑才辛苦呢!一大家人都靠她打理,以後我要幫大姑分擔一些家務!”
大姑表情亮了,誇我說:“就憑你這句話,大姑再累也值。”
大姑夫見我嘴甜,腦子活,邊抽煙,邊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收拾完碗筷之後,大姑安排我們睡覺,一排走廊是五間屋,西間兩張大床,我和師哥睡。他們小弟倆睡。
東屋是一張大床,小玉和小翠姊妹倆睡。
正堂屋三間,2間是客廳,一間分離出做大姑的臥室。
2扇大鐵門被重重地關上,並上了栓,大花狗老實地呆在門樓下的過道裏。
師哥姓張,不善言談,語氣是嗡聲嗡氣地,通過剛才的飯局,我看出他很受氣,但也隻能忍氣呑生,我竟對他產生出一絲同情,人高馬大的,為了學點手藝,有個謀生的技能,小不忍則亂大謀,唉……
第二天,天亮了,大姑早早煮好了一煱麵條,我們都相續起床,大姑把我的牙刷,牙缸都準備好了,並叫我做上記號,防止用錯,隨後,每人拿一個碗,去廚房盛麵條。
昨晚剩的菜,大姑也加熱了一下,農村人都不怎麼浪費。
師哥吃了兩大碗。
姑夫對我說:“小奇,今天你和你師哥先去門市,這幾天,你要多觀察,也不要著急學,一口吃個大胖子是不可能的。”
我答道:“行,我多向師哥學習”。隨後,我和師哥每人一輛破單車,騎行朝羊山鎮駛去。
基本都是平坦的大路,也就3丶4公裏的路程,很快就到了鎮上。
門市是在較繁華的街區,東西街道,門市在路南,緊挨著一個鑄鐵工廠,離我上學的學校最多一裏路的距離。真是世事難料,人的行為真是難以捉摸啊!
這是兩間門麵房,招牌上寫道:電氣焊。
我並不意外,隻是今天要親自接觸並要深深領悟這一行業的要領,多少總有點不可思義的感受。
師哥把把單車紮在一邊,我也緊跟著紮好車。
他拿出鑰匙開門,隨後開亮燈,映入眼簾的是一屋子的廢銅爛鐵、電焊機,氧氣瓶。
師哥衝我笑了一下,我也報之一笑。
他對我說:這活累倒不累,就是髒,煙薰火燎的,有點還挨燙。
我點頭。
穿過廢鐵點僅有的空隙,縱深向裏走,裏邊有床,有做飯的家夥,煱碗瓢盆,自來水龍頭在叭答叭答地滴著水。
我問他:中午在這自己做飯吃?
他說:“嗯”。
跟他交流我顯得很壓抑。
我隻是四處瞅瞅,先熟悉一下環境,更多是對新行業的好奇。
他又折返回去,把掛在門後邊,台鉗邊上髒兮兮的工作大褂穿身上,又不時衝我笑一下。
我意識得到,這起到對裏邊衣服的保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