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團繞著她回走,馬鼻噴出一股熱氣,打著響鳴。
作為一個低等級的士兵站在主將麵前要行跪禮,不然會被視為藐視上級。
“將……將軍!”
在看清來人時後退數步,忙將頭埋了下去,似乎慌亂得手足無措。
像王守這樣的人沒有資格見主帥,最多也不過是遠遠看上一眼,慌亂與手足無措才是他所能表現出來的行為。但係統說她要引起這人注意,她雖第一反應是被人看穿身份,但又發覺有些多想,她現在雖頂著原主的皮,但不僅換了個身份,且連靈魂調換了個徹底。
她決定賭一把。
她斷這蘭玦擅於洞察人心,觀於細微,這類人多疑成性,你太過刻意反倒越讓他多做懷疑,但是!
“小的,小的是……是林副將的手下!”
明明害怕卻仍故作鎮靜的小兵,隻露出一雙低眉卻慌張亂看的眼,裝扮奇特,身形瘦弱,不注意看就是那滄海一粟,著實沒有出彩的地方。
“小的如此近距離見到將軍,甚是惶恐,將軍,將軍果然英姿颯爽,常人不及!”那雙不敢多看的眼刹那便仰起,明亮而虔誠……虔誠?
蘭玦眸眼映出一絲笑意,嘴邊卻無半分笑意。
“啪!”
“啊!”
一鞭而下,血肉渾綻。這出手無半分預兆,那鞭子落下的痕跡卻分明讓藺言看清,可她卻不能動彈半分,她動了,一切便功虧一簣!
那鞭子是抽馬的鞭子,帶著尖銳倒刺,刺入肌骨細密鑽心的疼,藺言額角起了細細的汗。
這一變故讓其他正或嫉妒或看戲的人都驚飛了神,這畫風轉得也太快,驚脫人下巴啊!
本以為接下來可能會更加血腥和殘暴,卻見騎在馬上的他們的將軍笑了,“回營後來本世子帳內。”
頓時眾人嘩然,沒有人注意到蘭玦的自稱換作了本世子而非本將軍,也沒人細究這變臉如翻書的情由。
時間多數的人都將目光流連於表麵,將關注牢鎖於一件事最終的結果。
他們所能記住的就是:王守得了將軍的青眼!
蘭玦騎馬先行,待到整個人都看不見,之前認識或不認識,看好或不看好王守這個蝦米小將的人擁上來大半。
不管是否真是得了將軍的眼,先打好關係總是不會錯。
佯作被一鞭子抽得要死不活的藺言得了不少人的好處,這一世她學會了掩藏自己的菱角,在前世她學會了人要聰明的借勢,她活學活用,那些個別用用心得人送上了治傷膏藥,因為蘭玦的看重,她這個三等小兵竟然還享受到了被軍醫親自照料的待遇。要知道,作為不被看重的三等士兵,如果不是因軍工受傷,醫僮都不會親自來為你醫治。
“王大哥來了!將軍在裏麵等你,請進請進!”
這人還沒真正得勢,隻端端露了個不可靠的苗頭便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待遇,藺言今天還被發了身新盔甲,閃亮一新,不得不說,這裝備一換,人也清爽了很多。
“將軍?”
進帳不見人,聽見衣料摩挲的聲音,環佩一擊,這時才傳來腳步聲。
“王守,是麼?”
這帳內雅致不似露宿之境,雖物品不多,但每樣東西都流露出世家公子的清雅卓絕。
本以為沒人,原不想那雕花門扇竟是屏風作用,一僅著衾衣之人單披一件外袍便迎麵而來。
發染珠水,披散而開,卻不見不雅之態,反添三分瀟灑,七分清冷之狀。
踏步而來,手置身前,端得是世家之風。
“小的正是王守!”
這人扯出笑意,“你可恨我傷你?”
“小人為將軍足下,願為將軍肝腦塗地!”
蘭玦對此不置一詞,已是踏步與榻,然然坐下,捧起手邊涼了多時的茶水。
“據聞你前日毀了臉,不如讓本將軍一見。”
一般人大都不會這麼直白的揭起人血淋淋的傷疤,可蘭玦卻毫無遲疑的說了,麵上不帶同情與憐憫,反倒是樂見的笑麵,“不願?”
“小,小人隻是怕嚇到將軍您!”
藺言擺手做不敢狀,雖說她真不在意這臉醜到何種地步,但遇到這麼輕率就要揭人傷疤的主……她還真是頭一回。
“我……那小的揭了。”
“您,您看了,不會就因為小的太醜就斬了小的吧,將,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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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心蒼夷……沒收藏,除了小餅子都潛水(或者幹脆沒看)
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