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閃雷鳴,雨勢越來越大,唐明開始擔心這簡陋的瓦頂能否抵得住雨水的衝擊。這細小的房間裏,擺設十分簡單,除了一台留聲機一麵掛在牆上的大鏡,就隻有四麵牆壁了。電筒光線停留在鏡麵的一角,唐明被幾張貼在上麵的照片深深吸引,細看之下簡直匪夷所思使人不敢相信。鏡角上貼著三張舊得發黃的黑白照片,第一張,是一女人抱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唐明一眼就看出那女人正是自己的母親。第二張,還是剛才那嬰兒,他趴在地上擺弄著心愛的玩具,但那些玩具並不是什麼模型車、布娃娃之類的,竟然是唐明最喜歡的藏品,那些形態怪異的鐵猴子。照片中的鐵猴子居然有十二隻,除了唐明收藏的六隻外,還多出了六隻,難道這套鐵猴子一共有十二隻?第三張照片,是一群人的合照,唐明數了一下,共有十二人,分前後兩排站立。前排有三男兩女,那三個男人唐明也認識,分別是好友司徒昭、剛拜了司徒賢為師的苗人代金、還有一個就是唐明本人。分別站在唐明身旁的兩個女人,美貌各有千秋,使人一見難忘,遐想連篇!"啪,啪…"唐明狠狠地抽了自己兩耳光,痛得眼睛冒花,這不是做夢!千頭萬緒,使唐明陷入複雜紛亂的泥潭深淵。
"唦唦…隆隆…"突然雨聲中夾雜著大量物體滑下的轟鳴巨響。唐明腳下一震,失去平衡跪倒在地,不好,房屋已經傾塌,他摸著地板想保持身體平衡,手裏卻抓到一個小物件。剛想看清楚是什麼,房屋卻再次震塌,使地板傾斜的角度大幅增加。此時,唐明已顧不上那麼多了,立刻摸爬滾打向房間外衝出去。正好司徒昭也慌忙地衝出房間,原來他被剛才的震塌驚醒,心知情況不妙也急忙逃生。兩人頭也不回拚命爭脫才衝出苗屋,狼狽不堪。唐明搶先一步發動車子降下車窗,司徒昭慌忙中直接從車窗位置鑽入車內,幾乎同時唐明狠踏油門奪路而去。後鏡裏,苗屋已消失在滾滾泥流之中......
天邊微黃,橙紅的雲霞奪目耀眼。山林鳥語,清新的氣息心曠神怡。昨晚的一切仿佛隻是場惡夢。司徒賢笑著說:"你們兩真是命大,就當作旅途的熱身吧!"躺在車裏的唐明和司徒昭驚魂未定,司徒昭卻說:"幸好當時叔叔你不在苗屋裏!"說到這是司徒昭望了唐明一眼,唐明無奈地擺擺手,司徒昭繼續說:"我們隻顧著逃命,一定會把叔叔你賴在苗屋裏!"
三人笑笑,著手清點帶來的裝備,幸好大部分還在車裏。聽到山泥傾瀉,村長嚇得臉如土色,急忙帶來一大夥人準備挖泥救人,看到司徒昭和唐明安然無事才鬆了口氣。唐明向村長打聽了很多關於那被山泥吞噬了的苗屋的情況。村長說,苗屋在日治時期是座哨站,解放後分給了一個外來的獵戶,獵戶名叫"白少風"。後來,白少風娶了苗人開枝散葉,經過幾次改建,就把哨站建成了現在這樣。幾年前白氏一家竟無緣無故地失蹤,也不知道去了那裏。自此,苗屋就一直空著,隻是村裏偶爾組織人們打掃修理。唐明又向其他村民打聽,得到的說法基本不差。
唐明在口袋裏摸出昨晚抓到的小物件,這是一隻母指大小的鐵猴子,站立姿勢,左手橫在胸前托著右手,右手輕撫下巴,皺眉低頭,一副標準的沉思表情!同樣,鐵猴背包上也有個古怪的字符。如果不是手裏握著這隻鐵猴子,唐明更寧願相信昨晚的經曆,隻不過是場奇異又可怕的惡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