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桐沾到水的那一刻,心也跟著放鬆了,她似魚龍入海,輕輕一劃,借著水流的推力便前行了一大截,將簡思成與何香蓮遠遠地甩在了後麵。
簡思成見狀也放心了些,背著何香蓮奮力地遊著,趴在他身上的何香蓮臉燒得火燙,就是冰涼的河水也沒有減去那份燥熱。
舒桐回頭,居然還惡作劇地笑了一下,心道簡思成這個帶人遊的技術還真是高難度,身上背著個人還能遊得這麼遊刃有餘,換了是她,絕對……比這做得更好,都不用背的!
她的心裏有一點小小的私心,對於簡思成的情義,對她這個曾經以愛情為天的人來說,又哪裏會察覺不到,可是他們兩個之間根本就不可能,簡五娘隻當簡思成是兄長一般,而舒桐,則在重生後經曆小產之時就下定了決心,這一生再不尋求虛幻的愛情,那比修仙之路還縹緲的東西,她已經要不起。
不可否認,簡思成是個好男人,但是懷藏真何嚐不是呢?這個世界的標準本就和她那個世界不一樣,何況人心會變,她賭輸過一次,不願再賭!所以她要早些斷了簡思成的念想,這對他、對自己,都是一樁好事,她不會和他們同行一輩子,或遲或早,總有一天她會離去,他們三個都是孤苦無依的人,讓簡思成和何香蓮多熟悉一些,若她走了,二人也好有個伴。至於緣份,則看各人的緣份,她不會強求,做情人也好,做兄妹也罷,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每當有一點動靜,簡思成都會傳聲讓舒桐潛入水中,何香蓮自然也閉了氣,幸好時間都不長,否則可要憋壞她了。經過了五次換氣,三人終於遊到了岸邊。
爬上岸,被夜風一吹,一股熱風撲麵而來,衣裳濕漉漉地貼在身上,令人無比難受。舒桐倒無所謂,何香蓮卻是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拿手抱在胸前,遮掩著曲線畢露的身體,她個子嬌小,發育已成熟,更顯得身材飽滿。
幸好簡思成是個君子,很好地奉行了非禮勿視,自上岸後就走在兩女的前頭,免得大家尷尬。
“等出了這片野地,前麵有一片山林,可以尋個山洞暫避一夜,順便拾點柴火烤幹衣裳,等天明時我探探情況,咱們再往前走。”
三人沉默著進入林子,舒桐的視力是練出來的,簡思成經常夜行,也習慣了,唯有何香蓮不曾吃過這種苦,深一腳淺一腳,摔倒幾次,跌得一身的泥。不過她咬著牙沒有吭聲,隻是暗自羞惱,在她看來,舒桐這般的纖纖弱女都能夠走得穩穩當當,自己三番兩次摔倒,真的很丟臉。
舒桐在想心事,沒有注意,簡思成倒是聽到了“撲通”倒地的聲音,但聽腳步的落地聲不是舒桐,也就沒有管了,畢竟衣衫盡濕,他也不好去攙扶何香蓮。
進了林子一會兒,聞得撲棱棱一陣翅膀翻飛的聲音,鸚鵡小邪落在了舒桐的肩頭,用柔軟的腦袋輕輕蹭了蹭她的臉頰。
“小家夥,你也跟來了?”舒桐笑著伸手去摸它,“還是有翅膀好啊,一下就飛過來了!”
鸚鵡小邪卻用嘴角啄她的手,舒桐微微吃痛,她眉頭輕皺了一下,忽然感受到了空氣中一陣輕微的震蕩,忙道:“不好,有埋伏!快走!”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隻聽得一陣破風之聲,三支羽箭在月色的反射下帶著寒光直撲簡思成上中下三路,簡思成一個後空翻,兩手各抓住一支箭羽,嘴一張,咬住了第三枝。
“啪啪啪”一陣巴掌響,一個人影從林中的陰影裏走了出來,而後四周亮起了火把,火光映照下,舒桐看到了懷藏真冷峻的臉,他冷冷地看著簡思成,說道:“好身法!可惜,任你功夫再好,入了這林子就好比鳥入樊籠,別想再出去!”微偏了偏頭,他吩咐身旁的羽林衛,“來人啊,將這個劫持侯府二夫人的逆賊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