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莫非表情有些古怪,搖了搖頭:“不是,我這位叔叔,其實不是我祖父的兒子!”
舒桐沒有想到,在單莫非口裏得到的完全是另一個答案,父親簡守恒確然就是單家村出去的那個少年,他的母親是單莫非的祖母,父親卻非單莫非的祖父,也就是說,單家這位老太太給自己的老公戴了頂青草顏色的帽子。
這之前,單家那位老祖父並不知曉一切,所以他把簡守恒當成親兒子來養,當某一天知道真相時,他無法容忍了,於是就出現了少年冒犯族規,被族中除名一事。
妒忌心是一種最強的毒藥,就算向來以公正嚴明出名的單家老村長也不例外,他設了局,就是要置那個他親手培養的天才於死地,雖然他也曾惋惜過,可是終究理智沒有戰勝感情,他還是出了手。
事情的經過並不像舒桐猜的,單莫非的祖父一生立心公正,本來從未做過一件虧心事,就是簡守恒的事,成了他心頭的一根刺。盡管簡守恒最終被人所救,逃出了單家村,可是他親眼看著妻子和兄弟死在自己麵前,妻子臨去前的詛咒讓他惡夢連連,他更害怕有一天那個天賦驚人的少年回來報仇,所以臨死前,他將一切告訴了自己的兒子,兒子又告訴了孫子,單莫非才得以知道這樁舊事。
幾番印證,舒桐確信了簡守恒就是當年單家村出走的那個少年,單家老村長口中那位救走他的仙女,自然就是自己的娘親了。
憑娘親的本事,舒桐相信單家村的這個陣法根本困不住她,後來簡守恒改名換姓,成為大將軍後也不回來認祖歸宗,要麼就是他知道了父母的死亡,單家村的人卻又與自己有著血緣關係,這仇報與不報都是個難題,遂當沒有了這段曆史,再不提起,要麼他也想過,隻是機會還未到,卻因突然的變故身死他鄉。
舒桐心想,怪不得二叔簡守正小了父親十餘歲,樣子也與簡守恒一點不想像,想來這個二叔並非簡守恒的親兄弟。
聽了這段故事,她沒法論孰是孰非,叔嫂戀,畢竟為世所不容,當年單莫非的祖父這樣做,也是情有可願,任哪個男人也不可能對情敵的孩子寬容,而那個孩子還是自己親弟弟與妻子所生,更不可原諒!
舒桐告別的時候告訴單莫非他姓單,自己姓簡,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與他們這一代人都沒有關係,今後兩相不往來,單家村的事與她無關,她的事也與單家村無關。
單莫非卻並未接受她的這種說法,他說舒桐不改回單姓沒關係,但是他們身體裏流著一樣的血,單簡兩家,就是一家。別人要怎麼想,舒桐無法,她總歸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禁錮百年的單家村陣法其實是一個禁咒,想到村子裏可憐的單姓村人,為著曾經的一個個悲劇不再重演,舒桐征求了單莫非的意見後,讓小邪解開了禁咒,單家村的村民得到了自由。
平地裏突然出現這麼大一個村子,自然得有個說法,因單家村的版圖多半在離國境內,舒桐便將此事交給了司馬藍朵,有這位離國長公主在,戶籍什麼的,都是個小問題。
她離開的時候,單莫非多有不舍,他眼中流露的或許還有那麼幾分痛楚,舒桐刻意回避開了,縱使他們不是堂兄妹,她和他之間也絕無可能。
這世上很多東西當真奇妙,舒桐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在這個當口想起單家村的舊事,不過答案很快揭曉,當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麵前時,她驀然愣住。
單莫非食指壓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舒桐壓下已到口邊的驚呼,以眼神詢問他怎麼會來。
待到外麵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單莫非才走到舒桐跟前說道:“單家不是普通的人家,亦有自己的一套秘法,最近占卜到你有危險,我就帶著單容他們幾個來了,看樣子外麵的人已經解決了,你怎麼樣?”
想到那是蕭焓派來保護自己的人,舒桐趕緊道:“她們不是壞人,不可傷了她們。”
單莫非愣了一下,點頭道:“放心吧,論打單容他們也打不過那幾個,她們隻是中了點毒,有解藥的。”
舒桐這才放下心來,問他道:“你先看看小邪,他應該也是中了迷藥之類的,我身上被下了禁製,唯有小邪能夠解開,你先把他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