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夢之後，生活還是要繼續。範萌萌覺得吧，她不能老靠借錢過日子。正好，陳花枝給了她一個打工的機會。早上九點半，在城市中心廣場的大正商城穿超短裙為商家開業做兔女郎。
日薪一百六。範萌萌算了算，以她每天十塊的夥食標準計，這筆錢至少足夠她撐十天。
連女性衛生用品都有錢買了。
範萌萌開心的記下手機號，準備一會兒就搭車去城裏。
不過早上老頭子的課，當然由貴姐幫忙抄筆記代點名。
範萌萌吃了兩粒饅頭，喝了一碗稀粥。自覺身暖體健心態陽光向上，這才背著小包包氣勢十足的出發。
範萌萌穿衣打扮向來時髦矜貴，全身名牌，臉上敷了一層薄薄的淡妝。眉眼處撲了一點點銀粉，端的是明眸善睞，顧盼生輝。
風那樣好，打在人臉上，是一點點甜意與溫暖。
她沒坐到位子，隻能雙手緊拉扶手窩在角落上。
車輛搖搖晃晃，晃晃搖搖。
象一些年以前坐過的小船。
時光將她渡過，在河之彼岸，將青春緊放在她手心。
範萌萌在心頭慢念：沒有什麼是不能過去。
沒有什麼是不能重新開始。
她的心，會在雪埋後春發時分，生出綠芽搖曳向上開出絢麗的花。
車到終點，範萌萌款款向前。先尋到商城辦公室，和人接上頭。把姓名寫了，就有人打發她去後勤處領服裝。
來做兔女郎的自然不隻範萌萌一人。十五六個，都是身材高挑修長，麵容姣好，年輕美麗有氣質的女學生。
都是同齡人，幾下就混熟。莉莉，萌萌，珠珠的一陣子亂叫。
莉莉來自隔壁的教院，模樣清秀，說話作事頗有幾分貴姐的味道。一見麵，就拉著範萌萌的手說：“哎呀，這個妹妹我好象見過。”
在座的年輕女孩，如今又有幾個看過“紅樓。”包括範萌萌，她老老實實說：“可能吧。你們學校不就是在我們隔壁嗎？過來看電影，跳舞，玩。說不定就在禮堂操場見過。”
然後她們就笑做一團。
女孩子在一處，有什麼話題好講。
仟古一同，從前叫胭脂水粉，現在叫麵膜唇膏遮瑕霜。
範萌萌自認五官一般，但皮膚真的是瑩白如瓷吹得彈破。別說斑痕，連痣都沒半顆。
她才不稀罕外頭的妝呢。一是嫌濃豔，二是嫌東西不幹淨。
範萌萌連聲說：“我已經弄好了。你們看看，我這臉上。”
管著她們這幫女孩的，是商城後勤處的一個年輕男孩。
二十四五的樣子，學生打扮，個子高大，表情生嫩。
大家都叫他小鄒。
小鄒對範萌萌湊到近前那張臉，隻敢微微一瞥，立刻轉開，紅了耳根。
珠珠和莉莉坐在一處，也不知是怎麼了。啪的一聲就把梳子摔在桌上。
範萌萌還在笑，“這位師兄可是害羞。”
莉莉一邊戴手上的鏈子，一邊問：“你們從前認得。喔，你叫小鄒師兄。”
範萌萌這是第一次出來打工，她很奇怪的問：“學校不都是這樣嗎？是不是我喊錯了。是應該叫鄒先生是吧？”
鄒先生，，，，
女孩們又笑也一團。
鄒先生可能聽見了。在範萌萌沒注意的時候，對她投之以格外關注的目光。
範萌萌不知道。她緊張著呢。
兔女郎。說起來好聽，但真穿上了，胳膊，自肩以下，大腿，自臀以下，全都光溜溜露在外頭。腰線靠下一點，還翹著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
細細長長的高跟，踩在光滑的瓷磚上，需要極大的定力，才不會順著往下溜，繼而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