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哪裏?”

顧先生大怒,陰寒的問:“你還想去哪裏?”

題有點偏。鍾成覺得自己這大腦吧,在外頭還是挺好使的,但為什麼一見到顧先生,就總愛習慣性當機休克。

坐在他們前頭的司機,一聲不吭埋頭開車,隻是肩塌得更厲害,仿佛恨不能將自己埋起來。

鍾成很認真的掏出記事本,又打開ipad。連手機帶筆電全抄了一遍,這才恍然說:“對喔,今晚要開業。顧先生你的意思是讓我先過去打理一下,是吧?”

顧先生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覺得把時間浪費在這人身上,不但是對自己智商的侮辱,也辜負了自己的人生。

“有我在,還輪不到你出麵。”

鍾成連連點頭應是。然後就再無別話,一時扭頭看看窗外,一時又低頭望著腳下的地麵不放。

車,無聲無息的向前滑動。時快時慢,時而停下,時而向前。

和往常一樣,顧先生在鍾成的靜默裏,終於消了氣。

他拍拍鍾成的手背,語重心長說:“凡事要動腦子。”

鍾成喏喏。旋即大膽問:“那晚上我能不能去啊?”

顧先生被氣得臉色發青。

去,去你個頭啊。

“加班,寫報告。寫完報告就看報告,看完報告再改報告。我不管你怎樣,總之明天早上九點前,我要你把季報月報放在我辦公桌上。”

顧先生生氣的轟了鍾成下車。

到了下一個紅燈路口,索性把司機也趕跑。

他在路上繞著彎子,被下班高峰堵得七葷八素。索性隨便找地方停了。自己找個地方捧杯咖啡看,,,,沒有夕陽,沒有動人的月光,更沒有清澈如流泉的樂曲。一個老男人扯著嗓子站在台上嘎嘎的吼叫。有對情侶在邊上覷覦他的位子。

“hi,哥們兒,行個方便可以嗎?”小年輕抽出一支香煙和顧先生套近乎。“這個位子是我和我媳婦相識的地方,今天是我們兩周年紀念日,給個方便,我在今晚想向我媳婦求婚。”

顧先生毒舌:都已經睡過了吧,都已經事實婚姻了吧,見過彼此放屁拉屎的樣子,沒有神秘感,沒有莊嚴肅穆的感情,求婚,你有必要這麼虛偽的吊照嗎?

————他隻敢腹誹,哪怕再有錢有勢,也不敢把上麵這段話吼出聲。

顧先生揚手叫waiter。“來客簡餐。”顧先生說。

然後,如同一個悲壯的儀式,顧先生慢條斯理,往自己肚子裏塞進了足有半公斤的食物。

起身離開的時候,他盡力讓自己做到既有紳士的風度,又有感情潔癖者的氣節。

可是,有風聲不可避免的傳來:嗬,老男人。聞聞他身上那味兒。用多少香水也抹不去。

顧先生抬起手臂嗅嗅。沒有sao臭,是完全正常的荷爾蒙。

於是,他到了“顧先生的店。”

帶著幾分醉意,幾分羞惱,幾分失魂,幾分不甘。

顧先生的店。

他看著門上的字。哈哈大笑。

顧先生在。可那個人卻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