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鳳回到寢室,顧不上更衣梳洗,先把電腦打開,查找資料,認真學習。

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室友問:“甄鳳,在忙些什麼呢?”

甄鳳嗬嗬的笑著說:“沒什麼,就是一天不上網,心裏饞得慌。刷機玩呢。”

她窩在宿舍的床上,一直呆到七點,這才下床修整。

隨便泡了一包麵,十分鍾就吃個精光。

洗澡,化妝,挑衣服。

樸素了不行,豔麗的更不行,過於職業的還是不行。

女人天生愛美。而甄鳳的經濟實力還遠沒到隨心所欲想買什麼就買什麼的境界。

她最後出門,至平常不過。和素日一般無二,手裏甚至還抱著一撂資料。

甄鳳去了圖書館,坐在角落上安安靜靜看了半小時。

調勻了氣息,掩去所有的浮躁。快到點了。她拿著書快步走出校門,在街邊買了一杯奶茶,再打包一隻小蛋糕,配上一小盒進口草莓。經過熙熙攘攘的人流,轉入曲巷。

顧先生的店門口,人煙寥落,門可落雀,唯燭光昏黃,頗有閑敲棋子,有約不來的逸誌情懷。

甄鳳一把清脆的嗓音笑盈盈喊:“萌萌。生日快樂!”

小蛋糕被甄鳳捧在胸前,就象一把進攻的利器。

範萌萌原本是坐著,趕緊站起來。看著甄鳳自己倒局促得一個字不能說。

甄鳳沒事人似的,親親熱熱上前挽住範萌萌的手臂,笑道:“你哥惦記著你呢。

喏,派我給你送蛋糕來了。他原本也是要來的,但導師找他,你知道的。導師就是老板,老板的話,敢不聽嗎?”

“萌萌,就你一個人?裝修得不錯啊。不用,你坐著吧,我自己參觀參觀。”

甄鳳自來熟。相比範萌萌的呆蠢,甄鳳的舉止言行可謂是氣派大方。

顧先生的店論麵積並不大,但勝在精巧。

原木書桌,青花大瓷缸。地磚清一色是舊的,全是斑駁的痕跡。

壁上的書架堆著線書,老遠,就嗅到一股濃墨的香氣。

沒有顧客,至少甄鳳在的時候沒有。

甄鳳問萌萌:“成交量怎麼樣?”

範萌萌呆了呆,“成交量”這三個字她都聽懂,但仿佛合起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當甄鳳再問,範萌萌這才恍然,這個問題是不可能隨便敷衍得過去的。

範萌萌沒法,隻得很努力很努力的回憶,然後艱難的說:“顧先生好象沒有做要求。”

閑著開家店給人玩,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甄鳳一時間連呼吸都屏住,小心翼翼說:“顧先生可真是厚道。他這是知道你沒有商業經驗,所以才放心讓你練手呢。可是,做生意不賺,賠了本錢,總歸是不好的吧。”

範萌萌今天在宿舍昏睡了一整天,偶而去公共廁所吧,還聽了一耳朵的閑言碎語。

有說得直接的:“萌萌,聽說你傍上大款了?”

也有問得含蓄的:“萌萌,有好朋友別忘了介紹給我們哈。”

範萌萌滿心泡在黃連裏。吃了虧還說不出口。又煩又亂。連貴姐花枝的安慰都聽不進去。

再說了,那兩隻說得也實不象樣。

貴姐挽袖子,“是誰,是誰,我現在就去揍她們。”

花枝則涼涼說:“攀高枝又怎麼了。那是咱們攀得起。不攀白不攀,攀得高高的,攀到她們全都巴結不上,那才是勝利呢!這世上的人,一多半都是勢利的。”

範萌萌聽得頭痛,把自個兒塞進被窩裏裝睡。

到了晚上,她強打精神去開店。

一個顧客也沒有。

隻有她一個,孤零零捧著一隻茶杯取暖。

水喝多了,難免想上廁所。

要麼關店門,要麼請隔壁的師弟幫忙搭一眼。

師弟的表情是那個,就是那個:特麼男朋友都在店裏過夜了,還要喊我幫忙?

範萌萌——-滿肚子都是邪火。

好容易有人來了,那人居然是甄鳳。是代表宋亞文來給她慶生。

看著那隻蛋糕,那盒草莓。

範萌萌不知道自己是該真心的感謝,還是痛苦的傷懷-----在別人的愛情裏,她是多餘的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