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保鏢這種生物,範萌萌隻在電視上或是網絡上見過,在實際生活中,她的見識等於零。
事實上,她就沒朝這個方向去想。隻是覺得最近桃花過於旺盛,是時候去廟裏燒燒香求菩薩施神力助她擋一擋。
當對方輕言細語低聲對她說:“是顧先生讓我來保護你”的時候,範萌萌的表情幾近呆滯。
她低呼:“他有病吧,他腦子已經壞掉了?”
關於她的失言,對方不敢搭腔,範萌萌卻從中讀出:有錢人的女人真囂張這一層意思。
範萌萌紅了臉,掏出手機按了一圈才想起,她沒有存儲顧先生的號碼。
保鏢哥哥當然不可能去趕這趟渾水。範萌萌唯一能求助的就隻有闊別多日的鍾助理了。
範萌萌坐在角落裏,咬著手指問自己:他,和鍾難道不是一對?
幾個意思啊?難道是想拿自己當背景板,遮雨牆,掩人耳目的那隻鈴?
手機接通了,鍾助理聲音醇厚的在那邊問:“是範小姐?要顧先生的電話?”鍾助理奇道:“有什麼事是你需要和顧先生親自聯係的嗎?”
老鍾不悅之意,溢於電波。儼然是正室抓奸的派頭。
範萌萌心下略定,細聲細氣問:“你在國外呀?什麼時候出去的?現在外頭很冷吧。你這樣能幹,離了你,顧先生會多不習慣呀。”
原本是尋常話。但可憐老鍾,日做夜做,報告趕了又趕。所有的電郵都是在淩晨三點到四點這個節段發出,勉強休息五個鍾不到,還要強打精神西裝革履外出裝酷扮精英。
眼圈都是黑的,隻好黑超遮麵。視頻的時候,顧先生陰陽怪氣說:“哎呀,王家衛呀。哎呀,花樣的年華啊。”
這也就罷了,顧先生居然還問:“你的郵件都是定時發送的吧。”
嗬嗬,老鍾慘笑。
這邊有時差,現在是淩晨三點。放在台麵上的筆記本正閃爍瑩光,不耐煩的催促:“快呀,機器也是要休息的。尼瑪我已經過充十五個小時了。”
老鍾揉揉雙眼,溫柔的說:“是啊,顧先生離不開我。”半小時之前服下的安眠藥此時起了作用,老鍾的意識漸次陷入模糊。他隻聽到一隻小鳥在電波那頭嘰嘰喳喳歡唱個不停,象夜鶯不知道什麼是歌盡而息。小朋友,太天真是要受苦的喔。老鍾好心建議道:“江湖險惡,不是賣藝,就是賣身。”
“顧先生,顧先生。”
範萌萌聽得都醉了。最後這六個字的呐喊,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成“一個長年缺覺的人,在陷入夢鄉之前無意識及不負責任的囈語。”
範萌萌小心翼翼按了紅色的結束鍵。
一時間不明白究竟是應該稱頌這偉大而滿載痛苦的愛情,還是應該鄙視顧先生低俗的財色雙收兼道貌虛偽。
保鏢哥哥輕輕用筆敲了下桌麵,低聲說:“顧先生讓我現在送您過去。”
範萌萌把書本一推,眼一瞪,意思是:她憑啥要去,她好端端一學生,身正苗紅不愁吃穿沒有曆史陰影的,為什麼要為了別人的事體送上門去做外賣。
她才不要去!
範萌萌報複性的,用力把皮鞋踩得咯吱咯吱響,揚長而去。
走出十米回頭,保鏢哥哥在。
走出二十米再回首,保鏢哥哥還是在。
僅一臂之隔,不離亦不棄。
有同學問:“萌萌,這位是?”
“哈,你現在新聞真多。”
“聽說宋亞文和甄鳳正鬧分手呢。萌萌,該不是因為你吧?”
同學一挑眉,詫異的問:“你沒聽說啊,今天早上兩人才在b2教學樓前大吵了一架。聽說甄鳳哭得,眼淚花花的,妝糊了一地。如果現在宋亞文知道你又有了新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