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宋亞文的這個疑問,範嘉偉立刻否認。
“這怎麼可能,亞文,當年所有的事是我和你爸爸親自辦理的。我們在那裏支教,在那裏做公益。親眼看著你們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村子裏的人誰不知道,你和萌萌是他們親生的孩子。你的生母正是因為生育萌萌遭遇難產,所以才身體虛弱。”
初戀的感情最是難忘,是男人都走過這一段。範嘉偉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宋亞文心裏在想什麼,難道會不明白?
範嘉偉進到衛生間打開龍頭為寧亞文擰了一塊熱毛巾,親自遞到宋亞文手上。
“擦擦。流幹眼淚,抬頭挺胸做人。你是哥哥,也是男人,萌萌將來,還要你多多關照,畢竟在這世上,你和她才是真正血脈相連的親人。”
宋亞文猩紅了眼,滿臉倔強的說:“我不信,當年,那個男人是以販嬰為主,家裏的小孩來來往往多了去,怎麼就認定我和萌萌是親兄妹?”
“所以呢?你就回老家去查?到處打聽,四方聯絡。亞文,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沒有人說你不可以找尋自己的過去。但是,你不能把你個人的感受強加到萌萌的身上?你不會以為萌萌也願意承擔和你一樣的痛苦吧?”
“萌萌,萌萌。”宋亞文忍無可忍喊道:“難道就沒有人考慮過我的感受?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身世,我就得眼睜睜的看著她遠離,為了把她推開,甚至還做出違心的事。範叔,我和萌萌真的有血緣關係嗎?除了你們所說的文件,真相,我和她有沒有做過DNA檢測?”
範嘉偉大吃一驚,竟不能理直氣壯的說:“當然有。”
宋亞文看出端倪,立刻如同打了雞血似的從沙發上跳起來。
“我可以不再追查,過去的事,再說也沒有任何意義。但是,DNA必須要做,這是最最直接,最最快捷的方法。如果是,我從此就死了這條心,甘心情願做一個好哥哥守護她一輩子。但如果不是,我就要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去追求屬於我的幸福。”
範萌萌自小就喜歡粘著宋亞文,範嘉偉夫婦隻當這是血親使然,天然的倫理,也樂得讓這兩隻親近。
事情演變到如今這個地步。
範嘉偉深感失職,也後悔從前對宋亞文的看法是過於樂觀了。
現在他們同在一校,家長不能時時刻刻監督。年輕人,血氣方剛,宋亞文的情緒又激動得厲害。
如果一個不慎,豈不是害了他倆一輩子。
範嘉偉心中遲疑,滿腦子都是如何勸說宋亞文要冷靜,不要衝動。卻聽見宋亞文慘然說:“範叔,做檢測的事,你以為我從前不想嗎?我是不敢,我害怕。所以我寧可就這樣吊著,上不上,下不下的,心裏還能存一分半分的指望。”
範嘉偉問:“那究竟是什麼讓你改變了想法?”
宋亞文心裏把姓顧的碾七八遍,恨不能讓對方粉身碎骨才好。但腦子裏殘存的一絲清明告訴他:不能說,不能讓範萌萌在別人麵前把姓顧的事捅出來,反而坐實了有人在追求這件事。
萌萌是個什麼性子,宋亞文心裏再明白不過。
天真,熱情,心軟。
宋亞文雙眼微閉,一咬牙。索性連範萌萌在外麵胡亂答應人做實驗這件事也瞞下了。
年輕的男孩子,俊臉蒼白,沉著聲音啞聲道:“範叔,我過不了心裏這關。求求你,答應我。是死心還是複燃,要了斷就給我個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