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開戲,紅臉收場
要在人世間做到見機行事、可剛可柔,需要的臉孔不止成百上千,它需要慣會逢場作戲的好演員,去擔當差距很大的角色。變臉功夫何能止於二、三。
在京劇裏,演員在臉上塗有特定的譜式和色彩以寓褒貶。其中紅色表示忠勇,黑色表示剛烈,白色表示奸詐。不同的臉譜顯示了不同的角色特征。在實際操縱中我們雖然借用京劇臉譜的名稱,可務請注意:真實的人間心態千奇百怪,實存臉譜色彩多種多樣,不是兩三種名稱所能道明其中奧妙差別的。
任何一種單一的方法隻能解決與之相關的特定問題,都有不可避免的副作用。對人太寬厚了,便約束不住,結果無法無天;對人太嚴格了,則萬馬齊哈,毫無生氣,有一利必有一弊,不能兩全。高明者深話此理,為避此弊,莫不運用黑紅臉相間之策。有時兩人連檔合唱雙簧,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更高明者,可像高明的演員,根據角色需要變換臉譜。
1963年,因父親遺產問題,曾憲祥在遠在泰國的哥哥曾憲概的多次催促下,動身來到了泰國。曾憲祥的叔父曾桃發聞之以為曾憲祥定是與其哥哥聯手來對付他。於是便有了這麼一個場麵:
一天早上,三個笑容可掬的客家長輩來到了曾憲慨的小店鋪裏,執意要請曾憲祥去“喝喝茶、吃吃飯”。曾憲祥客氣了一番後隨他們來到了曾桃發的公司裏。待所有人嚴肅就位以後,叔父們便一改初始親切溫和之相,對曾憲祥紛紛大加指責:“你看你,像什麼話,一點道理也不懂。來了泰國這麼久,也不來拜見叔父、叔母。你這算什麼?真沒規矩!”
其實,曾憲祥來泰國的當天便執晚輩之禮拜見了叔父叔母。因此,叔公們的劈麵訓斥令曾憲祥一頭霧水。叔公們見曾憲祥無言以對,認為其真的是那麼大逆不道,毫不留情地把曾憲鋒寫個“狗血噴頭”。原本便極富自尊之心且血氣方剛的曾憲祥終於忍耐不住,作了黑臉的莽漢,大發雷霆:“你們簡直是太不像話了!我本來應該尊重你們,因為你們是叔公,但是從你們這番上口噴人的話裏,從你們玩弄的這些騙人的把戲裏,你們就再也不配得到我的尊重。”曾憲祥指著剛好從他們麵前走過的一個小孩說道,“我這個人,對於講道理的人從來都是尊重的。就是這祥的小孩子,知道做人應該講道理,應該明白事理,我也會很尊重他。但對於像你們這祥的老前輩,一點道理都不懂,隻會嫌貧愛富,昧著良心拍有錢人的馬屁,你們這祥做,令我更加瞧不起你們,我也有理由不尊重你們!”
人際交往中,最忌生氣發火,動怒泄憤。尤其是在長輩麵前,小輩們更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語,切切不可失晚輩之禮。但有時會遇到某些或有恃無恐或刁蠻耍橫的倚老賣老之人,一味地回避退讓忍辱負重,反而會使對方以為你軟弱可欺而得寸進尺。曾憲祥一番理正辭嚴的剛言相向,令原本氣勢洶洶的叔公們頓時氣萎勢縮,百口莫辯。但,倘任其怒火信馬由韁,剛言怒語如決堤洪水一瀉不收,便有可能使原本已有的勝勢轉瞬即逝。於是,曾憲摔又有一番有理有據的擺事實,講道理,扮起了紅臉好人,不失時機地給叔公找台階,進入了收場的好戲。“叔父隻有憑著自己的勞動,憑著自己的智慧,才能一點一滴地建立了像今天這祥龐大的事業。現在叔父有錢有勢,那不過是叔父的能耐,叔父的本事,我隻會從心裏感到佩服。叔父現在大可不必為了這些財產的事情絞盡腦汁,你是我叔父,你有話跟我說,喊一個小孩把我叫來就可以了。”
在人際交往中,對他人的適度讚美,可使對方產生親和心理,為交往溝通提供前提。
曾憲祥的叔父隻身一人於異國他鄉艱辛奮鬥而擁有今天的財富和名望,足以證明其不凡之處。曾憲祥這番讚美,既充分肯定了叔父於商場中之本事,又由衷地表明了自己對叔父的佩服之意。言不巧語不媚,不壞剛直不阿之節,不涉阿諛奉承之嫌,從而拉近了兩代人之間的心理距離。令叔父叔母激動得喃喃而語:“好侄子,好侄子!”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已化為烏有。
曾憲樣在人際交往、家庭糾紛中所表現的人情操縱自如,紅黑臉相間恰當的深厚功夫,表明了他在商場中的出色作為絕非等閑得來,而是名副其實。
人際交往,談判交涉,官場商場,必須懂得自保方可主動而取勝。一味地“軟”,粉紅臉,無異於縱人欺侮,總是黑著臉強硬或白著臉使詐,又會激化對立、處處受防而落得敵人滿天下。高明的操縱者,紅黑相間,黑臉開戲,紅臉收場,追求軟硬兼施的巧妙效果。
這種變臉手段實在是一種巧妙的功夫,同時也是為人處世的高明策略。
左右開弓,軟硬兼施
近代革命家黃興一生曆經了千難萬險,但每次在危難之中都憑借過人的智慧和傑出的口才,化險為夷,安然脫險。一次,黃興回長沙發動群眾,約定某晚起義。不幸機密泄露,湖南巡撫下令捕捉黃興,隱匿者同罪。黃興無處藏身,正在萬分焦急之時,忽見一出租花轎儀仗的商店。黃興麵見店主,直接承認自己是黃興,請他掩護自己。店主怕惹是生非,怎麼也不答應。黃興無奈,便大喝一聲:“今天巡撫下令關閉城門搜捕我,勢必抓到我。我如果被捕,一定把你說成我的同黨。你想免禍的話,就用花轎抬著我,配上儀仗和鼓手,送我出城,隻要我脫了險,加倍付工錢。”話一出口,店主隻好乖乖地照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