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地下室,詭異的微帶著血腥的味道竄入鼻息。
木質的椅子上,一個男子手腳均被困得死死的,嘴裏塞著令人作嘔的破布,目光猩紅,直直的望著對麵高高在上的男人,身上的衣服沾染著紅色液體,額頭汗津津的。
“阿展,十八歲開始跟著我,你就是這樣做事的?”那個男人發話了,客客氣氣的,卻帶著威脅。
名叫阿展的男人掙紮著,椅子隨著一起上下起伏,吱吱咯咯的聲音讓那個男人蹩了眉。
“包裹,是不是你送的?”
隨行的兩個人摁住阿展,弄下他嘴裏的破布,。
阿展的嘴角滲出血絲,望著那個男人說:“我沒有。”
男人好整以暇,問道:“那是誰?”
阿展血性的說:“我不知道。”
“阿展,我又沒有告訴過你,逞強不是一個好事?”
“我說過,我沒有。”
男人扔出一張快遞單,發件人赫然寫的是阿展的名字。
“你還說,不是你?”
說罷,男人揮了揮手,隨行的二人毫不客氣的掄起拳頭砸向阿展。
一旁穿著黑色皮衣的女人眼中閃著不明的光芒,她扯了扯男人的衣角:“何煜,我看算了吧。”
男人無動於衷的甩開了女人的手,說道:“傷害顧安在,就是這種下場,裴允年,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裴允年抬眸一望,眼光一閃,感覺何煜話裏有話,可望著何煜,卻看不出他的意思。
她捏了捏拳頭,強裝鎮定的問道:“如果今天是我傷害了顧安在,你也會這樣對我嗎?”
耳旁是阿展劇痛難忍的呻吟聲。
何煜轉過身來,望著陰影處的裴允年,燈光沒過了她的睫毛。
“我知道,你不會。”
裴允年卻沒有放過他,持續的問:“如果呢?如果我會呢?”
何煜輕巧的指了指阿展,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下場,但你是個聰明人。”
她繼續問:“如果有一天我害死了顧安在呢?”
何煜轉了一圈,說:“你不敢。”
“那如果我說,我敢呢?”
何煜湊近了她,兩人之間的距離隻有一根手指的距離。
“那你,陪她下葬。”
起身後,何煜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裴允年渾身一顫,繼續問道:“因為是我,所以才陪葬嗎?”
“不,不是因為你,”何煜說,“就算是我,我也會自刎。”
“所以,隻要傷害了顧安在,我們都不得善終?”
何煜沉默了,但這個沉默隻是為了不把話說得更絕。
“那何煜,你知道顧安在喜歡誰嗎?”裴允年明知故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易未遠。”
“那你......”
“允年,有沒有人告訴過你,有些人窮盡一生不能屬於你,而你卻似飛蛾撲火的去強求。”
裴允年望著他,睫毛微微的顫動,心道:哪用別人告訴我,我不就是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