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拐找到老城區的房子,果然溫馨舒適,隻是她那個房間裏住了10個女孩,也確實擁擠的無處下腳。
給房東交了房租和押金,林媚裳草草收拾了一下便爬上了角落裏的上鋪,盤算著手裏隻剩下不到100塊錢,該如何度過剩下的日子?如果找工作不順利,又該怎麼辦?
她從塑料袋裏拿出被衣服包裹著的錄取通知書,細細婆娑一下,想象著帝城大學的生活,心裏又有了力量。
高考之前,她在林九月的脅迫下天天苦讀到半夜,就指望著那個英國的親生父親能認回她,她就可以直接去英國留學,不過高考前林九月收到英國傳回的死訊,整個人就變了,不再支持林媚裳讀書,甚至阻止她參加高考。
現在想來,那時她已經開始為她籌劃好了“未來”。
在鍾粒粒的幫助下,她偷偷參加了高考,又將錄取通知書郵寄到了一個同學家,在她生日那晚逃跑後,鍾粒粒趁林九月忙著找人,悄悄將幾件衣服和少量現金托人給了她,裏麵夾帶著這份錄取通知書,還有一本她最喜歡的英文原版《泰戈爾詩集》。
在她們這樣十多歲的光景裏,這樣的行為真的堪比《肖申克的救贖》所需要的勇氣了,所以林媚裳對鍾粒粒能這樣不遺餘力的幫她,真的是十分感激在心的。
從小到大,林媚裳看多了女人之間的友誼,微妙的前一秒還如膠似漆,下一秒就可以為一點小事撕破臉永世不往來,所以她寧願對所有人保持著距離,選擇沒有朋友。
但鍾粒粒不同,她們自小相依為命,各自維護著對方的尊嚴,一起與林九月無聲對抗著,甚至在她病重的時候,都隻有鍾粒粒陪著,那是過了命的感情。
如果有一天鍾粒粒問她要她所擁有的一切,她也會心甘情願全部拱手相讓,隻要鍾粒粒能開開心心的度過餘生。
將錄取通知書壓在枕頭下,林媚裳在嘈雜的大宿舍中,睡了離家出走以來第一個安穩覺。
南博會的麵試時間是早上10點鍾,不到8點,林媚裳已經收拾妥當出了門。為了省地鐵票,她隻能選擇搭乘擁擠的繞城公交,不但耗費時間長,下車還要繼續走很長一段路。
為了能順利麵試上這份工作,她特意穿了一件修身的白襯衫,下麵是深灰色包臀裙,將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線勾勒的恰到好處。隻不過為了避免過於性感,她選的襯衫是中規中矩的,裙子長度是幾乎齊膝的,漂亮而不失優雅,很得體。
費了很大力氣,總算找到了麵試處,已是九點過半了,門外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人,明豔動人的有之,濃墨重彩的有之,偏偏就沒有她這種隻塗了淡粉色口紅紮個馬尾就來的。
門外等候處的凳子不多,早已擠滿了人,其他人隻好三三兩兩的站著。林媚裳尋了一處沒人的角落,拿出在公交車上看的英文原版書繼續讀起來。
身材好,皮膚好,長相又出眾的女孩子本來就受人關注,尤其在這種女人紮堆的地方,所以很快的,林媚裳即便不抬頭都能感覺到一道道銳利如箭的目光。
“穿的跟個售樓員似的,真好意思來麵試禮儀,嗬嗬嗬……”
“還拿本英文書,裝什麼逼?又不是來麵試翻譯官!”
“氣質是不錯啦,隻不過連妝都不化,是有多自信?”
林媚裳淡淡一笑,她早就習慣了這種似有似無的議論,仿佛從她記事起,這些嘈雜就沒離開過她的耳朵,關於她的長相,關於她的親生父親,關於她的未來,關於追她的種種男人,她權當是無關的鬧劇,聽過了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