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花四爺的盤口不同,花四爺講究的是傳承手藝,然後帶人下鬥盜墓,可是黑五不同,他首先會從“功能性”開始出發,先看來的手下天賦如何,適合幹什麼,他就會傳授給那人一些東西,然後在下麵做出安排。
行內的人都知道,下麵的情況瞬息萬變,前一刻還風平浪靜,下一刻說不定就天翻地覆,在下麵一旦發生什麼事,那些弟子就成了黑五的替死鬼,往往隻有他一個人能活著脫身。
不過黑五有那麼唯一的一個優點,那就是他說一不二,在堪輿墓葬的時候,他會事先講清楚可能會發生的危險,得手了之後也絕不賴賬。
他得自花四爺的真傳,藝高人膽大,很多走投無路的高手就在他手下富貴險中求,黑五的手下都是些亡命之徒,各個身手高超,在最鼎盛的時候,甚至一度整合了山西一塊的所有盤子和堂口,和花四爺的盤子分庭抗禮。
不過槍打出頭鳥這句話,一點兒都不假。
黑五手下聲勢越來越大,就有了統一盜門的心思,他第一個想到要下手的,就是他的授業恩師,花暮雪花四爺。
人都是這樣,對自己有恩的,往往都會潛意識的忘記,而隻要對自己有丁點兒不好,就會無限的放大,千方百計的把這個不好的地方給找補回來。
黑五自以為他的身手和手下能和花四爺分庭抗禮,可他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人心。
大家都是江湖道上混的,花四爺雖然幹的是倒鬥的買賣,可卻堅守盜亦有道的原則,適逢亂世,沒人會在意誰去發死人財,所以他在江湖上留下的大都是美名;
而黑五就不一樣了,那“殺徒”的惡名早就在山西一帶傳得沸沸揚揚,現在大張旗鼓的對花四爺宣戰,無疑是不尊師重道。
老一輩的江湖人最重傳承,有一個好徒弟,甚至比親兒子都要倚重,黑五這麼幹,算是犯了江湖大忌,在黑五重返長沙之後,便被早就埋伏好的江湖同道團團圍住,鬧到最後,隻剩下黑五一個人身受重傷跑了出去,剩下他帶來的門人都永遠的留在了這裏。
而在這之後的幾十年裏,江湖上都沒有了黑五的消息。
……
“好,這樣的人就是該殺。”
千羽猛地一拍桌子,一掌下去,桌上的杯盤齊齊的跳了起來,沒錯,就是跳,花四爺眼角掠過一絲精光,伸手一扶,將桌上那瓶酒輕描淡寫的攬入手中,不過桌上的那些菜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全都接二連三的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而千羽方才在石桌落掌的地方,則留下了一個寸許深的掌印。
“小家夥,你身手不錯,看來你師父對你還真是用心栽培啊。”
花四爺瞥了一眼桌上的掌印,淡淡一笑,而千羽則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看著滿地的狼藉,低聲道:“四爺,我不是故意的,隻不過我聽到這種不尊師父的人,沒控製住興趣,請您見諒。”
千羽這話說的倒是實話。
他本是孤兒,在少管所若非遇到李心遙,沒有他的悉心教導,就不可能有如今的他,李心遙是他最尊重的人,師父這個字眼對他而言神聖無比。此刻聽到黑五這種欺師的敗類,這才沒控製住。
“無妨,看來小家夥你還真是性情中人啊。那看來這次的事情,你說不得真要管一管了。”
花四爺手指輕敲桌麵,笑眯眯的看著千羽。
“恩?四爺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
千羽一愣,接著仿佛明白了什麼一般,看著花四爺開口道:“四爺你現在的麻煩,還和這個人有關?”
“正是。”
花四爺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意味,“不然的話,齊陽他們也不會壞了盜門的規矩,選在醫院出手,實在是時間緊迫,再者是老頭子我身體不好,需要看病,兩塊都要用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