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西覺得自己的腦袋再次快要爆炸了。她甚至都有點怨恨江承莫那個吻了。如果什麼都沒發生過,那她現在也許會安心享受李唯燁的體貼關懷溫柔照顧,並且投之以桃報之以李,與他訂婚了也說不定。然而他明明已經硬生生插進來一腳,卻又不肯再把第二隻靴子扔下來,反而轉頭生出了左纖的傳聞,隻留下她孤零零一個人吊在這裏抓耳撓腮頭痛不止,他那樣的一個人,怎麼可以這麼做?
宋小西在下課之後開車在街上隨意溜達,最後在一家清靜的會館前停下。她雖然與江承莫從性別到性格等等諸多方麵都截然相反,可是他的諸多習慣還是在長年累月中浸染給了她。比如說宋小西生性懶惰,討厭麻煩,躲避人群,江承莫早年強製帶她出去多和人接觸,學習待人接物禮儀周全,漸漸地她便也不再那麼抵觸;再比如說現在這家菜館,裏麵全是養生的清淡東西,宋小西並不喜歡,然而被江承莫強製拖來的次數多了,漸漸地她便也不再那麼討厭。
這家菜館除了菜色清淡到離譜外,特色之二便是擁有格外高的真皮沙發靠背。宋小西來這裏時間比較早,窩在最裏麵的靠窗位置,給自己點了一盅開胃湯,正試著耐下心慢慢品,忽然聽到服務生小姐甜軟的聲音:“請問這兩個位置可以嗎?”
然後下一個柔柔的聲音驀地讓宋小西僵直了脊背:“可以。承莫,你覺得呢?”
宋小西慢慢地輕輕地大口地吸了一口氣。她動了動,試圖把自己的身量縮到最小,讓高高的椅背給完全擋住。
她第一回察覺,原來在不小的T市中,她跟江承莫的交集超出她想象的多。她現在擰著眉毛,進退兩難。若是就這麼離開,她一定會經過他們桌位,到時候免不了一場不尷不尬;然而若是留在這裏,偷聽他們兩個牆角卻也不是正確的選擇。宋小西正在躊躇,聽到左纖又笑著說:“聽說你最近和小西吵架了?”
江承莫淡淡開口:“你聽誰說的?沒有的事。”
“是嗎?”左纖的輕柔聲音伴隨著陶瓷盅輕輕碰撞的聲音響起來,“可最近也沒怎麼見你跟她聯係呀。以前你們兩個不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嗎?”
“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是這麼用的?”
宋小西本來還在猶豫,聽到他們兩個在談論有關她的事,開始在心中安慰自己他們在背後談論她屬於不道德的範疇,那她偷聽一下牆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吧。
她這麼想著,便又聽到左纖笑著說:“你在故意轉移話題嗎?今天上午聽宋伯父說小西快要和梓成二公子結婚了,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江承莫頓了一下,開口時聲音還是淡淡的:“隻是單方麵行動罷了。宋西答應不答應還不一定。”
“既然是不一定,那就是也有可能答應呀。”左纖又說,“你看起來倒是篤定得讓我佩服。分享一下感受和理由吧?”
這回江承莫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左纖也笑笑,又轉了話題:“據說瑞爾的安總最近很不好過,賠了夫人又折兵。損失慘重。”
江承莫的聲音輕描淡寫:“他會好起來的。”
“你又這麼篤定。”左纖說,“他的夫人和他的關係那麼複雜,對方怎麼想誰都不知道。萬一好不起來怎麼辦?就跟剛才說的一樣,萬一小西真答應求婚了你打算怎麼辦?”
江承莫這回笑了一聲:“你又把話題繞回來了。宋西現在要獨立要自由要人權,還討厭我討厭得要命,我阻止得了嗎?”
“宋西討厭你?我怎麼沒聽說?她還會討厭你?”左纖說,“每回我都是看見你在衝著人家不耐煩,哪有人家討厭你的時候?難道你是不耐煩的次數多了,換成她不耐煩了嗎?咦,對了,你剛剛不是還說你們沒吵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