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恥!”宋小西氣得咬牙切齒口不擇言,“我警告你,我不認識你,你別再跟著我。再跟著我就報警了!”
“你學校還有課呢吧?你就這麼逃了?”
“關你什麼事?”宋小西在海風中衝著他吼,“你少再拿這些大帽子壓著我!我才不聽你的!我是四肢健全頭腦發達的成年人,我自己會對自己負責,你管得著嗎?”
“你來海南幹嘛?回你T市去!據說您不是忙得要死嗎?您不是忙著跟左纖姐約會忙著去探望宋常青嗎?您不是一向鄙夷人隻懂享樂不懂工作嗎?您來這裏幹嘛?再說據說我不是windows2000的豬腦係統嗎?你來找隻豬幹嘛?你不是一向挺鄙視我的嗎?你是麵條嗎?管得那麼寬?”
江承莫又看了看天,輕輕歎了口氣:“我什麼時候說我忙得要死了?你腦補得太多了。”
宋小西又彎下腰,這回扔過去的是一把小石子,結果全在他麵前不遠處就紛紛掉下去,宋小西瞥了一眼他慢慢悠悠好整以暇的表情,冷冷地嗤了一聲,扭頭繼續一瘸一拐地走。
她住在酒店三樓,一瘸一拐地按了電梯上去,在電梯門關上的前一刻被江承莫重新按了電梯鍵,然後宋小西就眼睜睜地看著他穩穩地邁進來,穩穩地轉身,穩穩地站在門前等待電梯緩緩上升。
宋小西不光肺,連腸子都快氣炸了。
明明不過幾秒的時間,宋小西反而覺得和幾個小時一樣漫長。等電梯重新打開,她繞過他,雖然瘸拐卻仍然小跑著到了自己房間門口,然後在打開房間門的一刻,她的眼角餘光再次瞥到了站在隔壁房間前也在捏著房卡開門的江承莫。
“江承莫!”
江承莫的步子在她吼出來的下一秒從房間裏退了回來,站在那裏微微偏頭,表示安然等待她下一個動作。
宋小西指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說:“你又來海南開會了?”
他把手心的房卡轉了一圈,淡淡地說:“我這回專門來找你的。”
宋小西停了一下,然後重重地哼了一聲:“你不是早就說要跟我絕交嗎?”
“我什麼時候說絕交了?”
“是誰之前說我三天之內要是不跟李唯燁分手,我就再也不用去找他了?”
江承莫又把手心的房卡轉了一圈,隻是微微偏頭,眼睛並不看向她。直到宋小西快要把他盯出一個窟窿洞,才又淡淡開口:“你不是也確實沒來找我麼?”
他的話有點兒讓她轉不過彎來,而語氣又有點兒奇怪,明明聽起來還是一樣的低沉簡潔,帶著少許磁性,然而又分明和之前有某些不同。宋小西繃著臉瞪著他,但沒從他那******不變的癱瘓臉上瞪出任何蛛絲馬跡,隻好猛地推開門再猛地甩上了門。
她進了門就貼著牆壁仔細聽隔壁的動靜。然而這酒店隔音效果太好,她能捕捉到的隻有她自己的呼吸聲。宋小西跺了跺腳,在各個房間急衝衝地轉了兩圈,把所有抱枕從床上扔到沙發上又從沙發上扔到床上,最後大概洗漱了一下,把自己重重地扔進床裏,幹脆閉著眼睡了過去。
她在時間不長的睡眠中聽到了兩次敲門聲。第一次她在模模糊糊中似乎是聽到了江承莫的聲音,本來還以為是幻覺,後來又因長時間的門鈴聲發覺不是,稍稍清醒後才分辨出是他在隔著門板詢問午餐問題,宋小西坐起來,拎著一個抱枕蹬蹬蹬走過去,把抱枕甩到門上,大聲說:“我才不跟你一起出去吃東西!”
她說完外麵就沒了聲音,等從貓眼往外望的時候已經沒了人影。宋小西輕輕地“咦”了一聲,擰著眉毛再次跺了跺腳:“我當初哄你的時候有這麼沒毅力嗎?你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
她自言自語了好幾句,外麵還是沒人。宋小西消下去的一點怒氣又陡然升上來不少,把抱枕從地上撿起來扔到沙發上,繼續悶頭睡覺。
沒想到過了不久她又聽到了敲門聲,宋小西再次衝到門前,對著門板說了與剛才一模一樣的話,沒想到這回門外停了片刻,一個細細柔柔的聲音響起來:“小姐,我接到總台電話,說您需要另外一條毛巾。”
“……”宋小西隻好開門,外頭果真站著一個係著絲巾的服務生,手中托著一條綿厚的白色毛巾。她瞪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話,“我沒說要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