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回力氣比剛才更大，腿腳甚至還超常發揮地勾了一下他的小腿，江承莫像是有點怔忡，沒有防備之下便很難得地輕易被宋小西勾倒在了床上。
但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試著掙了一下，發現宋小西是在使出很大的力氣對付他，稍微訝異了一下，不過很快眼睛又恢複成古井無波，也並沒有推開她，隻是抿緊了嘴唇沒有說話。
宋小西回頭看看光線大盛的房間，再看看壓住的江承莫，猶豫了一下，小聲說：“做這種事情需要把燈關掉嗎？”
“……”
他還是一字不答，並且還拿那種江承莫獨有的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她，宋小西索性抄過被單蒙住他的臉，然後伸出一條腿探到控製台，用腳趾把頂燈壁燈全部關掉。
她在黑暗中發覺他還是很平靜地躺在床上，膽子便更大了一點兒，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胸口，還學著小說中描述的那樣試圖用兩根手指拈開他的睡袍。
然而事實證明，理論與事實終究還是有距離，宋小西本來還想著接下去的一步是摸一摸他那看起來光滑又結實的前胸，可是隻單單現在這一件事她做起來就已然既不靈活也不瀟灑，甚至還有一點粗魯，導致一直不動不語的江承莫在被撩開大片衣襟後終於忍無可忍地低低地吐出了一口氣，然後一下子捉住了她的手腕。
緊接著他把被單也扔到一邊，開口，聲音平靜：“你確定你想好了？”
宋小西張張嘴，再張張嘴，緩緩呼出一口氣，說：“算是吧……”
她沒有摸他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在盡可能緩慢地起伏，宋小西連眼睛都想要閉上，江承莫沉默了一會兒，又開了口：“開燈，回你自己屋。”
“我不。”宋小西一口拒絕，“我還有話沒說呢。”
“我不想聽。”他的口氣聽起來已經有點忍耐，“我困了，想睡覺。”
宋小西無視他的話，反過來把他要去摸壁燈的手按住，說：“我覺得你現在對我就跟以前沒什麼兩樣。你確定你對我是那種喜歡而不是那種喜歡嗎？”
“……”
“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江承莫還是拒絕回答。
“我覺得你對我不如以前對左纖好。”宋小西拿捏著一種可憐兮兮的調調說，“你以前還給她端茶送水遮風擋光呢，你什麼時候給我端過茶送過水遮過風擋過光了？你跟我在一塊兒的時候就隻會說一句話，宋西，你太不像話了。”
“……”
“人家都說什麼第一回戀愛是真愛，以後的戀愛都隻是戀愛。你不會也是這樣的吧？難道說你跟左纖那回才是真愛？”
“……”
“你倆那時候分手是不是有點什麼難言之隱？比如說什麼孔雀東南飛之類的，焦阿母棒打了白娘子和許仙，讓你倆成了羅密歐和朱麗葉一樣的悲劇鴛鴦？”
“……”
宋小西再接再厲：“你看你現在都不牽我的手。上上回那件事之後我不找你你也不來找我，有你這樣喜歡人的嗎？還有，你看看你現在，我都投懷送抱了，你看起來對我都還是沒那方麵的意思。”
“……”
“是不是海南美人多，你喜新厭舊看上別人了？” 宋小西信口胡謅，越編越離譜，說得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在唱話劇，“要不就是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還是想跟左纖暗度陳倉，但是我爸或者你爸什麼的說了些比如聯姻什麼的話，然後你才決定奉旨行事，裝模作樣地跟我虛與委蛇？其實你心裏已經特別反感了，是吧？”
“宋西，”江承莫終於忍無可忍地皺著眉開口，“你今天晚上海鮮吃多了吧，讓蝦腦襲擊了你那僅存的智商？”
他說完驟然發力，宋小西隻一眨眼的功夫兩人的位置就徹底顛倒。她被江承莫壓著手腕按在床上，江承莫固定她的方式比她剛才巧妙多了，江承莫低下頭，兩人呼吸挨著呼吸，他在黑暗中摸了摸她的臉，眼睛裏蘊著濃墨一樣，開口，聲音帶著一點兒危險：“你真不該挑這個時候跟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