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是個懷舊並且很重情義的一個人,小區的人猜測那把油紙傘要不是五娘很喜歡的人送的,要不是五娘很尊敬的一個人送的,如若不然的話五娘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從那之後,小區裏麵所有人對五娘總是打著一把油紙傘也見怪不怪了。
先前猜疑揣摩五娘是鬼、妖怪的傳聞也漸漸的少了許多,到得今天這種傳聞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根本沒有人再去懷疑五娘。
我掐滅煙頭,笑著對幾位老大爺說:沒想到五娘身上還有點兒故事。幾位大爺都不知道五娘真名叫啥,或者是住在哪裏麼?
幾個老頭搖著頭說:“我記得五娘住在這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至於五娘姓甚名誰小區裏頭沒有幾個人知道。”
我點著頭,看了一眼手機,發現快六點了,於是再度掏出煙盒和散了一圈煙,然後告訴老頭們說,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有空再和幾位老大爺聊天啊。
在紫竹林小區別的沒啥收獲,一大圈子人情我倒是收獲不少。
我長得不磕磣,當兵緣故臉上寫滿了憨厚和敦實,身材更是能和魁梧沾的上邊。再有就是,每次聊天的時候我都會毫不吝嗇的給大爺們上煙啥的,一來二去在小區裏倒也認識了不少上點兒年紀的人。
我試著從他們口中套話,問小區裏頭有沒有六點之前必須離開的說道。
幾個大爺告訴我說,這小區雖然老舊點兒,但是和其他小區沒啥不一樣的,哪有啥六點之前必須離開的說法。
隨著日子的安逸,漸漸的我也打消了疑慮。
道了別後,我跨上三驢子將車子開出了紫竹林小區。
門口看門的大爺還是耳朵有點兒背的劉老頭,至於江伯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
回到店裏的時候還不到七點,今天的快遞不多,全都被我送完了。將快遞單遞給周順的時候,我眼角餘光注意到桌子上的一個快件。
看到那快件的時候,我心頭稍存的輕鬆猛然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說不清楚的恐懼和不安。
“周哥,這……這快件是啥情況?”我指著那個包裹,朝登記單子的周順問道。
周順抬頭瞟了一眼盒子,漫不經心的道:“哦,我剛想跟你說。這快件是紫竹林裏的,川西的派件方說是查無此人,沒辦法將快遞送下去,所以又給郵了回來。你明天上班的時候,把快遞給主人家送去。”
“對了,別忘記收錢,嗬嗬。”周順衝我擠了擠眼,露出一個我懂得笑容。
我有點兒心不在焉,完全沒聽進去周順的話,腦海裏浮現最多的就是那個快件。
那個包裹不是別的,正是陳伯找我寄得那個。
前幾天我抱著僥幸的態度,將陳伯要郵寄的快件,郵寄到了川西他兒子所在的地方。
郵寄之前我就已經想過會查無此人,無法驗收。因為陳伯的兒子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死在了川西某個礦上,而且到現在屍骨還沒有找到,怎麼可能會有人收件?
隻是這幾天過去,我本以為那快件即使不會被人收走,也會按照疑難雜件處理,直接丟棄到倉庫。
讓我萬分沒有想到的是,快件竟然又給郵了回來。
這……這是不是證明,陳伯的遺願還未了卻,而他是不是不準備放過我?
我不敢再去想下去,匆匆忙忙超前走著。路上秦大友和我搭話,我也是心不在焉的和他聊著。
回到出租屋,我立即進了屋子,搞得秦大友莫名其妙了半天。
晚上秦大友買回來了幾瓶酒以及一些下酒菜來找我解悶,我心裏煩躁告訴了秦大友我不餓,讓他自己慢慢吃。
快件折而複返是真的讓我感覺到了恐懼,這倒不是說我有多麼多麼膽小。
當一個人精神上和肉體上倍受打擊的時候,你會發現即使你再厲害也沒有用。即使我是一名退伍軍人,現在仍然是感覺自己被這一件件無從而解的靈異事件,折磨的生不如死。
夜幕降臨的時候我躺在了床上,想要強行讓自己睡著,可是不管我怎麼辦都是輾轉難眠。
實在沒有辦法我就坐起身來點著一根煙,然後將屋子裏麵的燈全部打開,坐在床上玩著手機遊戲。
一邊玩著手機我的雙眼一邊飄向窗外。
上一次陳伯的快遞因為寫有酆都城三個字,被周順扔進了倉庫,但是晚上的時候卻莫名其妙的被人拿到了我家門口。
如今陳伯的快遞折而複返,我相信如果這真是陳伯的遺願的話,快遞……肯定會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