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五樓。漫漫長夜，就這麼一直亮著多無聊。玩眨眼睛如何？於是，五樓頂板上的日光燈約定一起玩眨眼睛。一亮一暗，此起彼伏。可能玩得太過玩我，還是根本不在乎？有人走了進來，燈還是維持自娛的狀態。正義和超凡。「要說不是這裏也很難。」忽明忽暗的燈光打在正義身上。「嗯。」超凡時隱時現。「猜猜它會在那個室？」正義繼續走。「不用猜了。」一閃一閃，兩根手指偷偷摸摸從正義右肩自前繞到脖子左側。一閃又一閃，正義脖子上的手指消失，轉戰到超凡衣領。他倆若無其事，其實凝神以對。一閃一閃，一閃又一閃，手指成爪，用若有似無的姿態貼在兩條喉嚨上。一閃一閃，一閃再一閃，爪骨忽然一緊。超凡用無與倫比的快速往後一肘！頸上那個鬼祟的東西不見了。「恰恰好啊。」正義笑笑。「還說，再慢點我們都要跟世界說拜拜了。」超凡垂下右手。後方空氣出現不尋常的擾動！「作為主攻，你有夠淡定的。」猛烈的風切聲急速割過來！「作為二傳，你該騷動了！」兩人從容不迫地往外退開，一陣鋒利的風從中間掠過。沒有馬上發動攻擊，兩人的目光投向前麵那個從風變回來的背影。背影凝著，好幾秒才慢慢轉身過來。調皮的日光燈突然變了個態度，統一正經八百地開著。環境一下子都明亮了。這時，大家都看清楚它的真容。嘴巴常開，齒如碎石，舌長舔地，披頭散發，麵容扭曲，十指及膝，甲堅似鋼。「還有一身寬鬆白衣，和描述的一模一樣。」正義看著他，頭皮都發麻了。「原先還以為是給嚇得語無倫次的描述，原來真的是這個醜樣。很不正常，你是從哪裏來的？」超凡的狀況稍微比正義好點。「對啊，你恐怖得太不尋常了，以前最多就是凸眼轉頭加血臉，但都基本還是個人樣，還沒見過你這種舌頭長得能舔地的怪物。」突然多出一個聲音。一身麻感瞬間退散，轉而一種麵掛斜線的狀態。那個他。那個話超多的他。真的很不想和他並肩作戰。「而且你的手指太過違反人類結構了，古文有手長及膝的記載，可從沒提到過手指長及膝啊。還有你不覺得拖著這麼長的十根東西在空中甩啊甩的會很累贅嗎。再說……」晤泰的嘴機關槍似的狂噴字彈。果然，一看見稍微有點特色的東西就狂發表自己的意見，他有沒有注意人家的感受啊。正義無奈地看向超凡。我隻是想知道他為什麼能找過來。我們明明！明明！明明是很秘密行動的了！超凡看過去回應正義。忽然，正義和超凡的眼神同時指向晤泰背後。那個頭低低不敢抬起眼的人。唐頌！唐頌背脊一涼！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忙解釋：「是他！是他約了人在八樓打架！這是巧合！相信我，是巧合！」短短幾句話，唐頌的手指向著晤泰點了幾十次。說完，還沒等他們有任何反應就拉著嘴巴還在噴字的晤泰消失。「你真的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怪不方便的。手指短不了的話至少舌頭可以縮回去一點啊，地麵真的好髒啊……」聲音從樓梯間跑下來。「…………」終於走了。正義和超凡都鬆了心。終於走了。呆滯的表情從那張扭曲的臉上消失，張得大了的口變回原來的開合度。正義笑笑，原來它也給騷擾到了。「很無奈吧？麵對他。」正義問。它點點頭，動作有點不連貫。「但有時又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正義笑笑。「回歸那個問題，你是哪裏來的？」超凡把狀況端正。它蠕動嘴唇，可發不出一點音來。既然舌頭那麼不正常，它也不能好好地說話吧。「那麼，對不起了。」好像從正義的話裏嗅到什麼，它首先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