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超凡單膝跪地,雙手軟垂,身上紮滿飛刀,“血”順著刀子蒸出來。

超凡努力睜開眼,對抗生死一線的疲憊感。虛弱的視線裏,倒映著那個態度恣意的人漫不經心地拋甩飛刀又接穩。他的手像磁鐵,無論擲出的飛刀軌道多麼千奇百怪最終都會回到他手裏,這種不可思議的手法,令超凡的背脊也成了明靶子。

他的刀實在太快了,快到明明都事先預告了靶心,自己還是躲不開。他的手有所動作的瞬間,自己的身體就同時有了唯一反應,當然隻是神經傳達回來的痛楚。

而且,他的袖子到底還藏著多小飛刀?紮在自己身上的飛刀,前前後後至少有五十。他身上能藏這麼多嗎?都不會覺得礙事嗎?

大概是他故意想用折磨的方式結束自己吧,命中的地方先是無關要緊的手手腳腳,等到成了狼牙棒才開始往身上紮。

這樣也好,正義他們就有更多的時間逃離這裏,保存性命。

不過很奇怪啊,超凡視線挪下,紮在身上的這些飛刀都隻是剛好穿過肌肉而不危及內髒,他能控製得這麼精準嗎?不是越快力道越強的嗎?這種不深入的切法為什麼我同樣看不見刀子的軌跡?

這很違背超凡所認知的常識。

其實管他常識不常識,超凡真正在意的是——這麼努力,還是有如此巨大的差距嗎?

超凡好想好想,這隻是個問號。但事實已經證明,這是個句號。

A好像說了話,然後眼界刷入冷光,不知身體哪裏傳達到腦神經的痛楚中斷了超凡的思考。

「絕不傷及,心髒。」A重複,超凡這才清晰感覺到“新痛”的地點所在。

原來是心髒,可能身上太多痛了,這麼多痛集中起來一同遲鈍了痛神經的感應,導致它都不能準確反饋痛源。可經A重複提醒,心髒真的越來越痛了,但認真感受的話並不能真正算是心髒發出來的警告,又是那種不深入的切法。

就算是敵人,都要佩服他的精準手法,心髒每次跳動都感覺到刀尖的銳利,而又如他所說的,絕不傷及。

以為有機會用“那招”和他比快,拖拖拉拉果然沒好事,本來打算從一速開始逐漸適應他的速度,沒想到六速之後的水平完全沒有過度地跳到另一個境界。真如他所說六速之後無論如何都隻有站著被釘的份,早知道一開始就用“那招”了。

好想知“那招”會不會比他的飛刀快,雖然就此比較起來是要遜色的,但還是要試過才知道吧。超凡挪高疲憊的視線,A從頭到尾都這麼從容不迫。

「你真的很強,小有人挨得了我這麼多刀的。不過到此為止了,下一刀就要全刀沒入你眉心。」A抓著刀尖說,他每次出手都預告落點。

「死前就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你有同伴知道了秘密,不過還是沒法破解這結界就是了。」

超凡嘴角微揚,是正義吧。

「這不得了啊,如果泄露了出去我們可是大損失啊。這都怪我太敷衍了事,如果認真勘察一下或者挑其他比較簡單的地方就沒事了,不過隻要把你們都解決掉就好了。」

說不定等會就能破解結界了,超凡嘴角角度更強。

「好了,眉心。」A伸直手。

「中。」A甩手。

哐——

玻璃破碎的聲音。

A手裏,刀消失。

超凡身上,完好無缺。

A歎氣。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