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完全析出來已是第二天,長晴過程中偷偷的放了不少進入空間裏,就剩下一小捧,但足夠他們歡欣鼓舞了,黑勒當場決定,一部分戰士守著部落以防蛇獸來襲,一部分去挖剩下的土,那老者自以為掌握了她所有的步驟,給黑勒打了個眼神示意,這是要卸磨殺驢了!
長晴知道自己死期就在今天了,可她沒有一點辦法。
她寄希望於他們這麼大規模的取土行動能夠驚動粟農部落在邊界巡邏的獵人們,如果這樣還不行,那她也無力回天了。
釋天這麼久還不來,是出事了嗎?後來被亂箭射中了?不會的!大概是被什麼事牽製了腳步!如果,他來晚了,而她死了,釋天會傷心多久?傷心過後,就會慢慢忘掉她,然後恢複他以前的生活吧?打獵,吃生肉,喝生水,被族人排斥,他無動於衷,不哭不笑,所有的苦悶都壓在心底不為外人道。
長晴被帶到了一處坑洞前麵,坑深十來米,洞口邊緣覆著一層黑紅粘膩的東西,髒兮兮的泛著惡臭味,是經年累積的血水厚結而成的,坑底是一大堆的動物骸骨,這是他們專門用來屠宰的地方。
押她來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她救回女人的兄弟,他見長晴站在洞口止足不前,推了推她,長晴乞求他,“我這樣下去會摔死的,求你了,用繩子把我放下去。”
黑勒的意思就是讓她摔死,但是那男人大概是動了惻隱之心,反正她進去裏麵也是等死,一樣是死,他便回頭找了一根藤蔓,讓她抓著下去,長晴抓不住,她手心一片血肉模糊,早爛了,他捆著她的腰把她放了下去,最後還不忘把藤蔓收走。
長晴踩著那堆骸骨,即使很累也不敢坐上去,蒼蠅和蛆蟲不停地想往她身上鑽,她挑了一塊最大的動物頭骨,上麵沒有蛆蟲喜歡的血肉,還算幹淨,她像站軍姿一樣站到黃昏。
身體上的痛苦讓她開始恨起了釋天,她自虐般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品嚐著口腔裏的鹹腥味道。後來,幹脆下起了雨,四麵八方的水順著洞口衝刷進來,積水很快沒過腳踝,長晴苦笑了一下,死法有很多,她給自己選了一種最惡心最難看的。
當女人歇斯底裏的尖叫聲衝破雨幕傳入耳中時,長晴正盯著坑壁上坑窪的岩石棱角發呆,想著如果實在不行,隻能一頭撞上去,但她還是很想活。
一聲雄渾的怒吼震得頭頂的地麵都跟著顫動了幾下。
長晴仰著頭,淚水在這一刻噴薄而出。
他終於還是來了!
一陣雜亂忙碌的腳步聲朝這邊接近,長晴看到一群女人抱著孩子瘋狂的哭著跑著,嘴裏咒罵著什麼,她們跑去的那個方向長晴來時路過,是一處天然的洞穴,人通過後河上的吊橋放下,敵人無法過河,是他們族人遇到危險時的避難所。
過了會兒,幾個男人也狼狽的跑了過去,其中一個在跑過去之後又回來,看到長晴露出水麵半個身體還活著,他便撿起地上的石頭狠狠砸向了長晴,長晴一眼認出,是那個老者!
長晴抱頭往水裏一躲,石頭砸在了她胳膊上,雖然被水緩衝了力道,但還是讓長晴疼得差點斷氣,等她從水麵裏探頭出來,卻隻能露出一張臉,裙子被什麼東西勾住了,她上不來了,隻能仰著臉,雨水刷刷的衝向她的口鼻,她閉著氣睜著眼睛,眼前被一層層的水遮住了視線,她依稀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