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幸福,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
一路上我沒有說太多話,一直都是聽著海子在那裏說話,時不時地問我一句我也隻是簡單的應付著。而我隻是偷偷地瞄著我旁邊的男生,他真的好安靜,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偶爾笑一笑。我覺得這才應該是為我寫詩的人,至少我這麼認為。那感人的詩句,應該屬於這張安靜的臉。而我隻是呆呆地偷看他,看到整個人都呆住了。
臨下車時,海子告訴我,那個男孩叫小山,是他的弟弟,由於小時候的一場車禍,失去了語言能力,從此他變得安靜了,但萬幸的是,他還能聽懂別人的話,而他和這個世界的交流方式就是微笑。
我到海子家以後,他便熱情地為我忙東忙西,可我的注意力卻被小山偷走了。真的,小山的微笑就像傷感的畫一樣,徹頭徹尾地征服了我。那張安靜的臉上有幾分憂傷,翹起的嘴角掛著些許的雅致,似乎他就是我心中的那首詩。
不知不覺兩個鍾頭過去了,當我在客廳心不在焉地看電視時,海子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子的菜。真沒想到,海子這樣粗獷的人還有細心的一麵。席間,海子不停地為我和小山夾菜,經過長途的旅行,我食欲確實不好,隻是勉強吃了幾口,而小山卻一直地又默默的吃飯,從不關心飯碗以外的事情。我還是忍不住去偷看他幾眼,他吃飯的樣子真的很可愛,但我卻看不見他的眼睛。
這時,海子接到一個電話,說有急事找他,而海子顧不上吃飯就去忙了,臨走前給小山些錢,告訴他帶我去廣州轉轉,並叮囑他要好好照顧我。說完,他就匆匆地離開了。看著海子離去的背影,我有些莫名的高興,也許是因為我旁邊坐的隻有一首安靜的詩。
下午,我們正式出發了,小山找來一輛單車,由於車子沒有後車架,我隻好坐在前麵。我告訴自己要盡量向前坐,但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喜歡他那一臉安靜。
我們首先來到一個奶茶店,這家鋪子很大,裝潢得也很漂亮,小山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本子,寫字告訴我,這是廣州最有名的奶茶店,很多人都會來這裏。當我接過本子時,我又看到了小山那令我癡迷的微笑。
一下午,我們就這樣騎著單車在市中心轉著,穿梭在擁擠的人群中。小山騎車很快,我也不知不覺地抱緊了他的腰,他告訴我他喜歡聽風的聲音,而我說風也有它的生命。我們就這樣交流著,用一個小小的本子,用一種特別的方式,我們都很開心,在這個喧鬧的城市裏,我們像極了一對幸福的情侶。在一個禮品店裏,我看上了一對日本娃娃,就隨手摸了一下,可臨走前,小山卻把它買了下了,我覺得這一點他和海子很像,一樣的細心。
傍晚,我們坐在廣場的天台上看日落,他拿出一個日本娃娃給我,紙條上卻寫著,替海子送給我。我笑了笑,卻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心裏酸酸的。我低下頭,不想說話。這時他又把另一個日本娃娃給了我,我問他為什麼,他寫道,因為這個娃娃是我,兩個娃娃是一對,他們都不說話。
我看著那個本子,真的說不出話來,僅存的一點理智告訴我,他是海子的弟弟,我告訴自己不可以,但小山還是牽住了我的手,而我卻再也無力抽回,我真的無法在控製自己,牽住的手似乎再也放不開。我們就這樣坐到很晚,本子上記錄著我們很多甜蜜,它們真的好甜好甜。這半天我真的很開心,但我們回去時,我看到的是滿地的煙頭和海子的一臉沉默。我低頭回了房間,但海子卻在屋裏坐到很晚很晚,我不知道如何去麵對海子,我知道這是一個錯誤,但我真的無法離開小山,離開讓我迷戀的快樂。
一連幾天,海子都忙得不得了,早出晚歸,根本沒有時間過問我。而我和小山每天都會一起騎著單車去玩,我覺得這是最快樂的日子。有一次,小山告訴我他害怕黑暗,我笑話他膽小鬼,而他卻是因為天黑時就要把我還給海子。當時,我哭了,哭得一塌糊塗,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問題,但是對這種久違快樂的迷戀,讓我變得麻木,我開始不去想這個問題,而是一心紮在這隨時都會結束的快樂中,不想醒來。【三】愛情,也許這都不算愛
可是,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有一天海子在給小山換本子時,看到了那一本子的甜言蜜語。而當我起床時,海子遞給了我一張回家的車票,我問他為什麼,他把那個本子給了我,我瘋了似的翻著它,在最後一頁,海子寫著這麼幾個字,他說不想傷害我,更不想傷害小山,因為那是他唯一的弟弟。
我真的無法再說什麼,我已經傷過海子一次了,我真的不想再讓他傷心,也許這個夢早該結束了,隻是我還不想醒來。但此刻,離開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我接過票,強忍著淚水,我不想再哭了,但我告訴海子,希望他能送我一首詩,一首屬於我的,安靜的詩。這也是我這次來廣州的目的,我本以為這會是一首愛情詩,屬於我和海子的詩。但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無法言語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