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的鬼師界有四位上師:顏海、司馬柏、施老大和西章。曆史上,隻有上師才有資格進出地府或者與鬼差直接聯係。所以,當我被告知以後可以直接與馬麵使聯係的時候,確實有點吃驚。不過,我並沒有到上師的水平,這個特權也不過是接替先人得到的。
生與死的交接,隔著不可跨越的規則。顏海曾經說過,不可以阻礙靈魂的轉世輪回。
我們沿著回去的路走,遠遠看見一個巨大的金色光盤,鬼差們在輪回盤周圍上上下下忙碌著,等待輪回的鬼魂正等在輪回盤下,吵吵嚷嚷。
我不由自主地就朝輪回盤走過去。走近了才發現,這裏真是一團混亂,那些等待輪回的鬼魂就像機場被延誤航班的乘客,雖然不敢打罵鬼差,個個也都是怒火衝天。馬麵使正在輪盤上方指揮鬼差修複輪回盤,看見我們走過來,一個飛身落到我們跟前。
“情況怎麼樣?我看你們快要引起民憤了,小心被暴躁的鬼魂圍毆。”我掃了一圈,那些憤怒的鬼眼在看到馬麵使下來之後幾乎要迸出火花,“作為領導,你也得去慰問慰問啊,你看我倆都連帶著被怨恨了。”
馬麵使撫著額角有些發愁,“現在哪有心情做那些表麵功夫。這輪回盤生於盤古開天辟地時,與天地同壽,修補它堪比女媧補天,關鍵是,現在我們根本就找不到五彩石啊……”
既然是生於混沌初破,那輪回盤裏麵也許會有混沌時留下的東西。白尊和黑尊兩位老家夥似乎也很有道行。“那輪回盤裏麵你去過嗎?”
馬麵使聽我這麼問,表情直接僵住了,“小嘉啊,雖然我是鬼差,也是靈體啊,進輪回盤?你跟我開什麼玩笑?”
“那就是沒進去過,那也就不知道白尊和黑尊了吧?”
馬麵使和顏海麵麵相覷,轉而都看向我,“這個當然知道,白尊和黑尊是遠古之神,不過很久之前就已經行蹤不明……你是說,白尊和黑尊在輪回盤裏?”
顏海也反應過來了,恍然大悟道:“你說過拜白尊為師,我還以為你是說笑……你真的在輪回盤裏見到兩尊了?”
我也僵了一僵,沒想到那倆老頭竟然有這麼大的來曆,想當初我還差點把白尊砸死。
“輪回盤是對付靈魔的關鍵,不修好輪回盤,就沒有可能滅靈魔。”我望了一眼巨大的光盤,“如果……如果我把輪回盤修好,地府能不能網開一麵?”
馬麵使探尋地看著我,我咬咬牙,湊到馬麵使跟前低聲說道:“我修好輪盤,你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司馬柏重回人間界。”
馬麵使吃了一驚,想要拒絕,但是顏海神色黯然地拉了他一下,他想了想,才說道:“這不公平啊……不過輪回盤確實很重要,如果你真能修好輪回盤,這事也不是不可能……”
嗬,我心裏一喜,就像夜路裏突然看到了亮光,絕處逢生一樣。
我歡欣鼓舞地跑到輪回盤上,在眾人的驚愕之中跳了下去。柔和的金光將我包圍,我摸了摸拇指上的玉扳指,心裏念道:“能把我送到白尊黑尊那裏就阿彌陀佛了……”也許是我的祈禱應驗了,我聽到一聲哀嚎,整個人就安全著陸。我慌忙爬起來,被砸的白尊我師父就拿著根樹枝子瘋狂追殺我。
“兔崽子,來一次砸一次,你還砸上癮了?我跟你說的咒語呢?”
我蹲地上被抽了幾下,連連叫苦:“師父,什麼咒語?徒兒愚笨,沒記住!”
白尊我師父雙目圓瞪,抬手又是一枝子,“我叫你記不住!‘天地輪儀’這麼四個字你都記不住?兔崽子你要氣死我嗎?”
“不敢不敢……師叔救我!”我看到黑尊從茅屋裏探了個頭出來,似乎是不想攙和進來,被我喊了聲“師叔”才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站在那裝石頭。我一看白尊和黑尊誰都不想搭理誰的樣,就明白了,他倆又吵架了,不知道這次是因為下棋還是因為做飯。
我站起來,揉了揉被抽疼了的胳膊,恭恭敬敬施了個禮,“師父,師兄,徒兒是來求救的。”
“嗯?”
“求兩位別鬧矛盾了,先把房頂修好,輪回盤要是一直這麼下去,人間就有大災難了!”
“什麼大災難?銀河又漏水了怎麼了?”白尊我師父胡子一翹。
“銀河還好,是靈魔作亂……”
“靈魔是誰?這不該我們管!”白尊我師父眉毛一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