緦薇軟軟地任人擺布,眼神冰冷,隻是嘴裏不停地喃喃道:“這是為什麼……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就這麼的輕易信了別人?為什麼……”
尋菡把自己的主子扶上床榻,對汀瀾說道:“你先打一盆水來,然後去把張太醫請來。”
汀瀾吧水放在床頭,擔心的望了一眼床上的小姐,說道:“好好照顧小姐,我馬上就去請張太醫。”
尋菡看著汀瀾離開後才走到床邊,把一邊的布打濕後為緦薇輕輕擦著脖子上被油灼傷和被瓷片劃破的地方,汀瀾一邊幫緦薇擦著一邊流淚的輕喃:“為何皇上要這麼狠心,為何皇上要把主子傷的如此重……”
饒是尋菡如何小心的擦拭被燈油灼傷的地方都是很痛,而緦薇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好似這被灼傷的不是她一般。
沒一會張太醫便到了,然而讓人擔心的是緦薇怎麼也不願讓太醫瞧,甚至把太醫也給趕了出去。張德忠見緦薇如此亦是擔心,於是問尋菡道:“姑姑可知娘娘為何會傷的如此重?而且傷勢如何?”
尋菡道:“主子臉上和頸部都被燈油給灼傷了,而手上也是被瓷片劃破了。”而如何傷到的卻一字也不提。
張德忠見尋菡不說也不多說什麼,隻是皺著眉道:“臉上被燈油灼傷?”停了一停又道:“姑姑可有什麼辦法讓娘娘給微臣看看,如果傷口不盡快處理隻怕日後會留下疤痕。”
尋菡看向緊閉的門,主子的性子她了解,隻要主子決定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是改變不了的。良久才道:“隻怕娘娘不會願意見張太醫了,太醫可有什麼治療這傷口的藥,奴婢去給主子上藥。”
張德忠歎了一口氣道:“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了。”說完從藥箱裏拿出一個白瓷瓶說道:“這個是消除傷疤最好的金瘡藥,切記一日三次給娘娘敷。用完了再到太醫院來取便是。”
汀瀾接過要後輕道了一聲:“謝謝。”
然而躺在床上的緦薇現在腦中一遍遍的回想著天靇出手傷了自己的那一幕,她怎麼也想不到天靇會如此對自己,此時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打濕了繡花枕。
尋菡與汀瀾進來的對緦薇說:“主子,您的傷必須要處理,奴婢們給你上藥可好?”說完,等了良久都不見緦薇回答。兩人對望了一眼,心知主子傷心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麼。汀瀾扶起緦薇,讓緦薇靠在自己的懷中,而尋菡則幫緦薇塗藥膏。
第二天,芷藺宮的皓昭儀被奪去封號被貶為更衣、禁足與芷藺宮的事情就傳開了,誰也猜不透這貌若天仙,寵冠後宮的皓昭儀,究竟是哪裏得罪了皇上。天靇自親政以來,從沒有把哪個宮嬪打入過冷宮,即便是賢妃也是犯了極大的錯皇上才會下旨貶入冷宮。如今她被奪去一切封號,幽禁在寢宮,連儀門都不得邁出,這樣的待遇,竟同那冷宮裏的生活再無一二了。
猜測、嘲諷、流言如同波濤般一浪高過一浪,可是幽居在這小小宮室裏的緦薇卻對此一無所知,或許對她而言也是一種幸運。
緦薇隻是靜靜地坐在貴妃榻上,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那一晚的對話,或者讀書寫字,在或者拿著那張被天靇認為是寫給榮昕王的詩詞久久發呆。
“主子。”尋菡和汀瀾進來,尋菡放下手中的粥說道:“這是奴婢做的鬆子粥,主子這幾日都不曾吃過什麼東西,現在多少也吃些吧?”是這話絮絮叨叨地說完,尋菡才發現自己的主子根本都不曾動一下。
此刻,緦薇正坐在案前,翻閱著一本書冊,專注的神情猶如趕考的書生,可是尋菡與汀瀾不願意自己的主子這樣,她們寧願自己的主子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也不要這樣安安靜靜地讓人覺得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