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點點頭“若是為娘沒有猜錯,便一定是這樣的。一開始,娘也以為她剛進府不清楚那母女倆的為人故而被騙住了。但十來天了,相信她心中有自己的計較,今天卻還如此大方的給了溫柔一匣子首飾,所以娘確定,你二嬸這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呢。那母女倆十足的貪心,肯定不會見好就收,兩眼一心隻放在財錢上,絕不會想到這一層的。你聽娘的,裝著不知道,靜待你二嬸出手吧。就當是學習學習!”她一副期待好戲上演的表情。
宋仁佳點點頭“好啊,我也想看二嬸如何兵不血刃便解決此事的。”她興奮地說。
偏院裏正處在得意與幻想中的溫柔母女突然齊齊打了個噴嚏。
正如林知善所預料的那般,溫柔小姐來得越來越勤了,幾乎就是隔一天一次。
每次都是憂鬱地來,欣喜地離去。
慢慢的,她不再要林知善為她準備東西了。而是自己瞧得上什麼便會自己上前拿到手中,可憐巴巴的看著林知善。而林知善呢,永遠是溫柔地笑著,彎著自己美麗的鳳眼,大方的點頭。
這一天清晨,她穿著林知善給的七彩絲製新衫,頭上插滿了釵環、步搖,腰間佩著玉製明月鐺,繡鞋上甚至綴了兩顆色澤上好的粉珍珠。擰著腰嫋嫋婷婷地來到了禧善居。
她覺得自己簡直有底氣極了,早上一照鏡子,才發現果然是人靠衣裝,原來自己一直是珍珠蒙塵。打扮之後的自己比起林知善也分毫不差的,一樣的高貴美麗。
她矜持的微仰著頭,看了看對她行禮的何媽媽,從朝天鼻孔裏輕輕哼了一聲,一步三搖、旁若無人的進了院子。
何媽媽站在門口,眼睛閃了閃,抿了抿唇。
溫柔表小姐不時的撫撫自己發髻上的首飾、攏攏袖子。徑直來到了上房。
宋硯剛從房裏出來,猛一見到她,不由一愣。反應過來後,冷冷淡淡的招呼了一聲“溫柔表妹來了?你表嫂在房裏。”便腳也不停地向外麵走去。
一股香風襲來,一隻瘦巴巴的手攔住了他。
他皺著眉回頭,溫柔正嬌羞的紅著臉,滿是仰慕的看著他,嬌聲道“表哥,怎麼我一來您就要走啊?好幾天都不曾看到您了,我、我有事與您說!”她扯著手中的帕子。擰著身子說。
“有事跟你表嫂說吧。我有事!”宋硯冷著臉。長腿一邁,幾步便到了院子門口。
“哎呀,表哥!表哥!”這下溫柔的臉氣得真正的紅了起來,她跺著腳。不忿的向宋硯身後叫道。
無奈宋硯充耳不聞,旋風似的刮出了院子。
她無奈的大力跺了一下腳,嘟著闊長的嘴向林知善上房走來。
青杏與木樨站在廊下早看了個清楚,兩人均不屑而鄙視的看著她。
“好不要臉的表小姐,整天受著我家夫人的恩惠,卻想著如何勾搭姑爺!”青杏咬著牙,輕聲罵道。
木樨更是鄙薄地啐了一口“真不想再見到她那張醜臉,偏偏還躲不過。夫人也太好心了!”。
“表嫂,我是溫柔。您在嗎?”溫柔小姐恢複了常態,一邊叫道,一邊掀起簾子。
一隻手伸過來攔住了她,她惱怒地回頭一看,對上雪雁清亮的眼神。
“表小姐稍等。待奴婢回過夫人後再請您進去。”雪雁的聲音溫和,卻沒有一絲恭敬之意,眼神更是不容她反駁。
溫柔一怔,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難道?她皺了皺自己描得又黑又粗的眉。
半晌,裏麵才傳來林知善有氣無力的聲音“叫表小姐進來吧!”,聲音懨懨的。
溫柔的目光閃了閃。
“表小姐請!”雪雁臉上帶著明顯的不高興,卻又有絲主命不可違的無可奈何。
溫柔笑著踏進房內。
“表嫂生病了嗎?”她仔細打量著林知善有些憔悴與蒼白的臉,一邊笑著問道,顯得關盡至極。
林知善懶懶地靠在湘妃榻上,聞言手不由撫上腹部,臉上飛起一抹羞澀與喜意“沒有,隻是腸胃有些不舒服!”
“那就不打擾表嫂了,您好好歇息吧!我先告辭了!”溫柔笑著說,轉過身子急匆匆地走了。
林知善笑著坐起來,看著她的背影。先前臉上的倦怠之色一掃而空。
“娘,不好了!”溫柔奔進自已院子,一邊壓低了聲音對宋玉蓉說道,一邊趕走丫頭,轉身關上了門窗。
“什麼事一驚一乍的!”宋玉蓉一臉往自己鬆馳的臉上抹著胭脂,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