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三月時節(1 / 1)

京城煙花三月時節,蒙古草原漫天的沙塵還沒有來,濃重的霧霾不再像冬季那麼囂張暴力無節製,似乎淡化了消散了苟延殘喘了。

校園內的楊柳前幾天還淡淡的,如同交響樂隊開始前那渺遠的嫋嫋之音,而一夜之間忽然響亮激越起來,殘敗的枝條被飛揚在天際中的看不見的手渲染得濃濃綠綠的。

學生宿舍的暖氣已經停了好多天了,但學生們習慣了一個冬天的那種燥熱,在清涼的草葉香味的空氣裏仿佛覺得遇見某種不可名狀的缺撼。

高大樹木圍繞著的宿舍的窗戶不知被誰開了點縫兒,傳來鳥兒清亮的斷斷續續的嘰嘰喳喳的聲音。午睡後醒來的朱葉青蜷曲在硬硬的床上,感覺著這種莫可名狀的春天意趣。縈繞在心中的這些潤滑淡淡的感覺,帶著一絲絲涼意,若無若有,忽遠忽近,忽強忽弱。

午後的陽光特別好,好得空氣如同用冰水兒淨化過,特別的晶瑩剔透。這樣的陽光雖不特別溫柔,但也不顯得刺眼,而是如同一大團暖暖的薄薄的雪球,讓人有種品嚐冰激淩一樣輕舔一下的衝動,有種原生態的自然欲望從心底深處湧出來,又如平靜的水麵飄落幾片花兒樣蕩漾著蕩漾著,一層層一層層地遠去。

朱葉青已經醒了一會兒了,但她卻仍然閉著眼,感受著這春意昂然的慵懶和天馬行空的自由想像。早應該起床的時候了,可她卻少有地不願意馬上起身。昨晚在男友的小奔馳車親昵,嘴唇和胸部現在還隱隱作痛,下次再不能讓他親吻得太用力了。

大四的學生功課少得多,特別是大四下學期,除了論文要寫,沒有什麼學業考試的壓力了。而那些勤快的有追求的學生們,要麼為考研在奮鬥,要麼為工作四處奔波,雖然也有像同寢室的胖妹這樣的,一天到晚醉眼迷離,沒心沒肺地吃喝玩樂。

隻要不是周末,這個時間朱葉青已經起身到學校琴房練琴了。而今天,雖然沒有看手機上的時間,她也知道練琴時間已經過了。大學快四年了,每天練琴已經形成習慣。

隻要沒有緊急事,她都會在下午上課前,跑到琴房練習半小時小提琴。她牢記著爺爺的教導,人生有很多要學的,但必須有一樣事兒既然選擇了,就要“從一而終”,決不能放棄。

她表麵上是聽話的孩子,但十分有個性,自己認準的理兒,任何人都是很難說服她的。在兒時的叛逆期,沒少在學琴上與父母對抗。但現在已能享受古典音樂的浸潤,也對父母的嚴厲深懷感激,定時練琴也不再那麼枯燥無趣了。

不知誰定了鬧鈴,不過也許怕大家有意見,鬧鈴隻響了一下就迅速被掐斷了。仿佛被春風拂醒的冬眠的蟲子們,宿舍的姐妹也接二連三地醒來。她們有的轉轉身,有的打哈欠,有的伸懶腰,總之都動了一動,算是給春風一個回應。

接著,就有人下床,有人開始坐起身。胖妹昨晚又和男友到歌廳去唱歌了,肯定又開房消耗了不少體力。她隻醒了一兩秒又快速睡了過去。

春困秋乏,一點也不錯。但對於女大學生來說,春困秋乏又豈隻春秋兩季?不過春天更甚罷了。

朱葉青仍然困意繾綣,她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手機,看到男友馮可qq簽名變化的消息:春姑娘,你一脫下棉褲,我就感冒啦!

她暗笑一下,嘴裏咕嚕了一句:“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