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帶獨孤姑娘去書房。”
“是,莊主。”
“姑娘,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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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慕雲別苑正廳
“局主,不好了,藥被劫了。”被人打的遍體是傷的霍青跌跌撞撞的衝進正廳。
“噗━━”滿口的茶水從獨孤如雲口中噴瀉而出,她沒聽錯吧?哪有人不劫財,不劫色,偏劫藥的?那可是她花八萬兩買來的稀有藥材,是哪個狗娘養幹的?被她逮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獨孤如雲跳下椅子,朝霍青上下大量了一番,“你長的挺好看的呀,他們為什麼不劫你?要劫我的藥?你就不會給我抱著藥溜快點?”
“劫我?溜?”霍青真不是普通的不懂,劫他一個大男人幹嘛?要他堂堂六尺男兒用溜這種下三濫招術,也太小看他了。
“對,這兒的劫匪不都是劫色的嗎?”睜著無辜的大眼,對著傷患說著風涼話,總之一句話:她小丫頭不爽她的寶貝藥被劫了。
“劫色?我?”他總算知道眼前的小丫頭在想什麼了。
“對,你,他不劫你劫我的藥就是不對。”氣哼哼的看著眼前這個還不知道錯在哪的倒黴鬼,亂沒同情心的說著。
“小丫頭,那是什麼藥?比人命還重要?”瞧這丫頭那張苦瓜臉,好像那些藥材真比人命還重要,他媽的,敢劫震南鏢局的東西,準活膩了,被他知道是誰,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經不可。
“血靈芝,血霧海棠,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花了八萬兩銀子,本想用它們來補補那家夥的身體,希望他能活久點,看來不行了。”想到那些銀子她更有氣,可是她好不容易從爺爺那偷出來的,現就這麼莫名其妙沒了,她沒氣瘋就不錯啦。
“看上去那人是存心不讓小兒久活。”冷旭陽眼中出現一絲森冷。
“劫了就劫了,反正也這樣了,不過請這位大哥下次碰上這種事要量力而行,知道打不過人家就請抱著東西快溜,我想要做一個稱職的鏢師,就該學會如何保住鏢,而不是一味的不自量力。”獨孤如雲走到霍青跟前,扔給他一瓶藥,“拿去塗上,傷口自會馬上結疤。”
“你……”
“青兒,小丫頭並沒有說錯,一個鏢師最重要的是如何保住鏢,而不是像你今天這樣。”馬成南太清楚這個徒兒的個性,他太衝動,又不服輸,這樣往往會一步步走入別人設下的圈套。
“局主,屬下知道了。”
“算啦,你們別說了,反正都這樣了,隻能想其他辦法了,再說那些藥也不一定有用。”這個大叔到底知不知道說了等於白說,要那家夥改可久著哩!
“什麼……”
“不要緊張。”她隻不過看他們的臉皺皺的,想安慰他們一下,他們不用這麼反應過度吧?
“人命呐!不緊張行嗎?”馬成南這下可是跳起來了,眼前這丫頭不會從一開始就隻是在唬弄他們吧?
“人命又怎樣?隻是早死與晚死罷了。”她當然知道是人命,可是有時真的是有心無力。
“你……”馬成南的整張臉都被獨孤如雲的話氣綠了。
“大伯,帶我去看看令郎,順便準備一壺熱水,一隻杯子。”推開被她氣綠臉的馬成南,對冷旭陽吩咐著。
“大叔,放心,我說救他,定會盡全力去救他。”那家夥到底是誰兒子?怎麼大叔比大伯還緊張?讓人費解。
“放心?怎麼讓人放心?小……”
“成南,獨孤姑娘都說會盡全力了,那麼我們隻有相信,沒有選擇。”冷旭陽拍拍馬成南的肩,示意他放寬心。
“嗯。”
“銀兒,去準備一壺熱水,一隻杯子,端到小少爺房裏。”
“是,莊主━━”
“等一下,那個杯子最好用熱水煮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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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別苑東廂
輕巧的推開門,靜靜的房中隻有緩緩地呼吸聲和斷斷續續的痛呼聲。
緩緩地走到窗前,抽出袖中的絲帕,幫他試去因病痛而流出的冷汗,這時她才發現他竟比大哥還好看,忍不住貪婪地欣賞起熟睡的他。
現在的他是那麼的毫無防備,醒著的他不知是如何地?冷漠?高傲?還是和現在一樣像個孩子?
“喂━━你是誰?怎麼亂……”靜謐的空間被一個嬌柔的聲音打斷,原本熟睡得人也睜開了雙眼,盯著獨孤如雲,眼中滿是淡漠。
隻注意門口人兒的獨孤如雲,並沒有看見床上的人已醒,並不住的打量著她。
她一襲綠衣,靈動的大眼水汪汪的惹人憐愛,身上奇奇怪怪的首飾,給原本小家碧玉的她添了點塞外女子的豪爽,她身上無形中透露著一股尊貴,讓人會無端端的受她牽引。
馬雨嫣沒來由的欣賞著獨孤如雲的美,嘴角滑過一絲笑意,眼中滿是欣賞,她從沒見過這麼有靈氣的女子,她雖稱不上美豔,卻柔中帶剛,有股率性,她是那種讓人無端想保護的女子。
她該和寒冽塵很相配吧?
相配?她怎麼會想到這?她不是很喜歡寒冽塵嗎?現在怎麼想把他往別人懷裏推?難道對他的那份執念隻是從小養成的習慣?並不是真正的愛?隻是像喜歡爹娘一樣的喜歡?一份親情!
一時間馬雨嫣的心中百轉千回,迷霧茫茫,誰能告訴她答案?習慣性的看向寒冽塵,在那裏她看到了一份迷戀,一份她從小到大一直渴望得到的。
獨孤如雲一直觀察著馬雨嫣,從先前的憤怒到迷茫,再到現在地釋然,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
“塵兒,你醒了?”剛走進廂房的冷旭陽看見兒子醒了,便飛奔了過來,也打斷了獨孤如雲的話。
“小丫頭,快放開冽塵的手,不然怎麼讓大哥過去。”
經馬成南這麼一說,她才發現她一直握著他的手,小臉轟的爬滿了紅暈,手也像碰上什麼似的丟開了寒冽塵的手。
看她的窘迫,馬成南早樂得上氣不接下氣,哪還注意到馬雨嫣與獨孤如雲對他投來的殺人眼光。
“爹━━”馬雨嫣實在受不了這少根經的老爹,難得他的眼睛瞎了不成,現在他似乎該來安慰她這個女兒,而不是小別人!
“大叔,病我不醫了,我要回家,不理你們了,你們欺負人。”狠狠的瞧了眼馬成南,人氣得直往外走,這可嚇壞了一幹人等,所有人都給馬成南一個大大的白眼。
馬雨嫣趁獨孤如雲邁出房門之際拉住了她的手。
從小練武的她,隻是使了一點力,便已把未練過武的獨孤如雲痛的眼淚直在眼眶中打轉。
看到她那雙水盈盈的大眼,便知道她做錯什麼了,慌忙的鬆開手。
“對不起,弄痛你了,雨嫣在此陪不是了,請別走,冽塵大哥的病還要你治呢!”馬雨嫣一邊陪不是一邊直在心中罵著自己那個專惹事的爹。
“我沒真的要走,隻是嚇嚇人,犯不著拉得我那麼痛。”她好倒黴、好痛,都是大叔害得,她獨孤如雲記得他了,小女子報仇十年不晚。
而此時的馬成南則再也不敢笑一下、多說一句話,隻是乖乖的站在門邊,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獨孤如雲,祈求她的原諒。
“大叔,要我不生氣也不難。”一聽到獨孤如雲可以原諒他,馬成南可樂瘋了,“不過━━”
原本興奮的臉馬上拉下,緊張的問,“不過什麼?”
“不過……大叔要為我做一件事。”她有點良心不安的提著條件,低頭吐了吐小巧的舌頭,而這一幕正巧被躺在床上的病人看個正著,讓人不禁被她的率真吸引。
“什麼事?大叔一定盡力而為。”邊說馬成南邊冒著冷汗,這事……不會讓他去燒殺搶掠,或要他的命吧?老天爺保佑他,他敢肯定這丫頭叫他做的事準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他剛才說話時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這叫自救。
低垂頭的獨孤如雲並沒有看到馬成南的表情,不然她準會笑出來。
“沒想好,想好了再告訴大叔。”
“呼━━”馬成南暗鬆了口氣,他又能多活幾天,上天保佑。
馬雨嫣見爹那表情,小聲在他耳邊說:“活該!”
“姑娘,你快來看看小兒,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冷旭陽看著他們,知道再不阻止,那麼這兩個耍寶大師可有的磨磨了,這個馬成南也真是的年紀一大把,還像個孩子,沒個正經。
“你們幹什麼整天姑娘、小丫頭的叫?難道我沒名字嗎?”
冷旭陽被衝的滿頭灰,好是無辜。
“那叫什麼?”他們幾個老人家明顯把她的名字忘了。
“叫我雲兒好了,大家都這麼叫。”他們怎麼人還沒怎麼老,記性卻和爺爺差不多,沒救了。
“莊主,水來了。”銀兒的到來打破了滿屋的沉默。
“來的正好,杯子煮過了嗎?”獨孤如雲從銀兒手中接過東西,碰著微溫的茶杯問著。
“煮了好一會兒,剛被風吹了下,有點涼。”銀兒連忙解釋,怕她誤會了。
“那就好,謝謝。”從懷裏取出一個瓶子,打開瓶蓋,取出幾片葉子,放入茶杯中,注入熱水,頓時一股茶香四溢,讓人怪享受的。
“你把它喝了,不許吐出來。”看見這個不合作的病人竟敢把她的寶貝吐出來,不自覺就對這個病人凶了起來。
寒冽塵無言的默聲喝下,可他每喝一口,體內的血液就不斷地沸騰,往上湧,當最後一口喝下後,他已無法自行控製亂竄的真氣,不顧獨孤如雲的命令,“噗━━”一聲,一口口烏黑的血從口中噴出,使獨孤如雲、冷旭陽的衣服上一片黑紅。
“塵兒,沒事吧?姑━━雲兒,這可怎麼辦?”在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冷旭陽竟也會有失措的時候。
“沒事,他隻是吐出點毒血,休息一下他就有力氣下床了,我……?大伯,我的衣服━━”她的衣服還能穿嗎?
“小━━雲兒,走,大叔帶你去換件衣服……呃?還是雨嫣帶你去。”他被女兒踩的好痛,今天他到底撞上什麼黴運,隻不過笑一下就被人罵,說錯一句話被人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