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梁換柱,難道皇上打算找人換了東方念?
莫彩心思幾個婉轉,咬著唇,當初是同安寺門外的殺手可是東方念做的,倒是連累到她的頭上,害得她名譽受損,莫家也開始走下坡,這個惡毒的女人,絕不能讓她再起來。
想到如此,她起身告辭:“江小姐,天色已晚,我先告辭。”
江笑影挽留:“先嚐了桂花糕再走。”
莫彩卻是急急掀開簾子,帶著下人離去。
江笑影鬆了一口氣。
於辛走了進來,問道:“小姐,那莫彩小姐信了幾分?”
江笑影微微一笑:“怕是全信了。”
她尚且不知莫彩會如何對付東方念,但是,這麼多次誤會陷害之下,她心裏對東方念也有著怨恨,恐是會早作準備。
尚且看以後會如何。
大理寺的地牢共有八層暗門,一層比一層關押的罪犯罪名越大,東方念才過來的時候,因為案件還沒有定論,所以是住在第一層的牢房裏,當下了處死的聖旨後,她便被送到了最底下那層。第八層的地牢,沒有窗戶,皆是石門,就算是隻蒼蠅,也休想從裏頭飛出來。
連日被關在那間小小的牢房裏,驟然出來,大堂裏的燭火發亮照得一陣發暈。東方念以手遮住眼睛,微微皺了皺眉,往陰暗處靠了靠,過了一會兒才放下皓白的手腕,眯著眼睛看著正堂的人。一名貌美的女子瞪著一雙美目望著她,一副端莊莊嚴之色,正是莫家的嫡長女莫彩。
而在大堂左手邊的一片暗影裏,沈河一身官袍,手裏捧著熱茶,意態休閑的坐在那。見她進來,微微抬起頭來,隻看了一眼,就又再低下頭去。
莫彩打量著站在陰暗角落處的東方念。
此刻,東方念的臉背著光,饒是如此,她還是一眼看得到,包在她身上的,厚厚的白色狐裘,以及那張白得晃人的臉。她的麵色極其憔悴,蒼白的毫無血色,卻偏偏還是一副清高閑閑的樣子,腰杆依舊挺得直直的,那雙鳳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似乎有些失望,就又再低下頭去。
莫彩凝了凝神,東方念的態度讓她覺得很不悅,非常的不悅。她蹙起眉頭,想了想,轉眼撲哧笑起來:“才幾日不見,東方小姐倒有幾分像鬼了。”
在這安靜的所在,她的笑聲特別刺耳。東方念當下嘴角扯了扯,微微挑起眉毛,並不說話。
莫彩被人忽視至此,倒是從未有過的事,況且這個人還成為階下囚了,於是,她盯著東方念,目光甚緊:“關於你的事已經傳得滿城皆是,皇上已經下令徹查此事,銀月雖然死了,可是她臨終前對你的指認,可是證據確鑿,皇上下令將你斬首,你無路可逃了。”
東方念沒有理會莫彩,隻是依舊安靜的,宛如高高在上的公主一般,站在那裏。燭光照在她的臉上,有一圄一圈細小的光暈,顯得那麼美。
大堂裏高手都出去,隻有沈河身後跟著兩個帶刀的官兵,莫彩自己也帶了四個武藝高強的莫家侍女和兩個護衛。如今,她底下的那兩個護衛都眼睛怔怔的望著東方念。
莫彩眸光微冷,東方念這副完全不害怕的模樣更讓她認定心裏的猜測,皇上定有後招救出東方念。
活了兩世,東方念心裏麵依舊深深厭惡那些出身在高位她沒有力量抗衡的人物,她忍著,順著,奉承著,跟著,卑躬屈膝著,奴顏媚骨著……然後,踩著他們,憑著自己的本事登上最高頂。到了這一世,她的出身高貴得很,可是,卻總有比她更高貴的,又偏偏不如她的人,她們活該被她算計。她一點不想在她們麵前有半點弱勢。她一定也不想像以前一樣,忍著,順著,奉承著,跟著,卑躬屈膝著,奴顏媚骨著……這一世她要的是唯吾獨尊!
所以,見到莫彩,她蹙蹙眉頭,依舊站得筆直。這些人,還真的以為,她會永遠呆在這裏等著處死嗎?
莫彩嘲諷地說道:“你說你是不是遇到報應了?”
真是個蠢女人,伸手揉了揉眉心,東方念側過頭,對著喝茶的沈河道:“沈大人,可不可以送我回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