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望著汀蘭的背影,心中卻不知為何,那蠻橫女童潤兒的影子,總在腦海中盤旋,忽見那潤兒從汀蘭懷中探出頭,朝後看來,張衍麵上一紅,趕緊將目光移開,心口跳動卻是快了不少。那潤兒看了張衍一眼,又狠狠的瞪著陸伯濤,心中在想:“你這臭老頭,全身臭的緊,我這身好衣服,可都讓你弄汙了!”
忽見那瘋瘋癲癲的農老爹發起狂來,從沈冠全懷裏跳了起來,哇哇亂叫著追了上來,連忙提醒道:“汀蘭姐姐,那瘋老頭追上來啦!”這一說話間,農老爹追的近了,沈冠全生怕老爹再出事,急急喊道:“老爹,不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了。心中著實不解,為何老爹見了這無花宮的女子,就這般不管不顧的拚命?
汀蘭心道:“這是你臭老頭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了!”手中暗扣毒針,腳下故意放慢,待老爹追到三尺之內,她袖管底下寒光乍閃,銀針如飛星落螢般劃出。農老爹固是第一流好手,但早已是人事不通的瘋漢,對襲來暗器竟是不知規避,被銀針刺中右腿內彎處的“伏兔穴”。老爹慘叫一聲,撲倒在地,掙紮不起。汀蘭心中暗喜,心忖對方折了一名好手,今晚動起手來,便多了幾分勝算,身形一前,加快腳步去了。
沈冠全三人奔到老爹身前,隻見老爹身子蜷縮在一起,蒼老身軀瑟瑟發抖,皺紋密布的老臉,黑氣翻滾,牙齒也在不住打顫,不住道:“冷…好冷……”沈冠全最是關心老爹,叫道:“老爹!”彎下身子,想去扶起老爹,不想這一碰觸之下,卻覺老爹身上寒氣逼仄,如碰玄冰,心中不由一凜,不由得跳開一步,仔細察看,隻見老爹腿上插著一枚寒光森森的毒針,傷口處黑血流出,顯然針上塗有劇毒。
當年沈冠全收養老爹,隻因為他是心上人的生身之父,而多年相處,沈冠全早已對老爹生出感情,見他中毒,當真是心憂如焚,顧不得所以,想要將毒針取下,陸菲青連忙攔住,說道:“這針上有毒,不不可輕碰!”沈冠全眼見老爹全身蜷縮,肌肉抽搐,額間沁出豆般大小的冷汗,手足無措之下,說道:“煩請兩位照顧一下老爹,我去向那妖女所要解藥。”
不待他二人答應,沈冠全展開輕功,便向汀蘭追去。陸伯濤看了農老爹一眼,對陸菲青道:“沈兄乃謙謙君子,那汀蘭妖女卻是頗有些心機,老前輩先照看一下,我去助沈兄一把。”說罷也跟著追了上去。陸伯濤性子粗豪,但沈冠全因心愛之人,照顧老爹多年,陸伯濤敬他重情義。
兩人一前一後,追出數裏路,汀蘭身影看來已經模糊。這二人在輕功上雖甚有造詣,無花宮武學卻更注重輕柔靈動,多數武功都以輕功為基。就功力深淺而言,汀蘭固然不及陸、沈二人,輕功卻反勝一籌,到後來竟而跟丟了汀蘭下來。但想到老爹中毒極深,沈冠全卻兀自不肯放棄,直到午間時分,沈冠全才在陸伯濤勸說下,隻得悻悻回到陸菲青住處。
兩人剛推開門,就覺屋內似有寒意,見到老爹躺在床上,枯槁麵色,清的如同冰塊,兩人雖未走進,就已經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小張衍卻正親自扶持老爹用藥。老爹不住咳嗽,不少湯水灑在身上,口中低低哀叫,顯是痛苦難言。張衍連忙用抹布擦拭幹淨。沈冠全見此,對小張衍感激不已。待進到屋裏,陸菲青道:“沈莊主,看你垂頭喪氣的模樣,解藥定是沒能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