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皮城相師(1 / 2)

皮城位於帝國南部,臨近雲澤。雖遠離帝國腹心,卻是商賈雲集。此地一年的皮貨交易額,占據了帝國皮貨交易總量的三成還多。所以,皮城的繁華絲毫不弱於帝國東部沿海的城市。

這一切,都是雲澤賜予的。

雲澤是一片雨林,很大。至於到底有多大,或許隻有老天爺才知道吧!生活在雲澤邊上的老百姓也不需要知道,因為即便知道雲澤是否有盡頭也並無卵用。他們隻知道,雲澤裏的藥草、山珍、野獸,能夠給他們帶來財富。吃飯才是大問題,這是真理。

雲澤邊上的獵戶,較之其他地方的獵戶要幸運的多。他們從來不需要擔心獵物會越來越少,雲澤裏的野獸實在是太多了。獵殺的速度,遠遠比不上野獸繁殖的速度。

同樣的,他們較之其他地方的獵戶也要悲慘的多。正因為如此,雲澤周邊的村鎮不時的會被大群的野獸襲擊。獵人們稱之為獸潮,每一波獸潮都會讓許多的孩子失去父親、讓許多的婦人失去丈夫。而有些村子,則是直接消失了。禍福相依,老天爺就是這麼任性。

好在帝國不會不管不顧,軍隊會不定時的進入雲澤捕殺野獸。那些修行宗門也會派本門弟子來此曆練,使得獸潮爆發的次數少了很多。不過,這一切都隻是在雲澤的邊緣上進行。不管是獵戶或是軍隊,都不敢太過深入雲澤。除了那些修行者,深入雲澤的普通人大多是再也出不來。

總的來說,這都是廢話。

邊上的野獸都殺之不盡,還進入什麼雲澤深處。實力強大的凶獸,還是留給實力強大的人去收拾。

皮城南街有座天後宮,供奉著天後娘娘。香火鼎盛,信徒俱是雲澤周邊的百姓。相傳天後娘娘本是一個女捕快,擅長使用弩箭。也不知是多少年以前,想來是很久很久以前吧!雲澤爆發了一次大規模的獸潮,那些凶猛野獸摧毀了一個又一個村鎮。生靈塗炭,家破人亡。女捕快見此,奮不顧身的數次深入雲澤。用那鋒利的弩箭,射殺了不知幾多的強大凶獸。在一次抵抗野獸圍城的時候,女捕快遭遇了一隻獸王級別的凶獸。城破在即,她卻不能退後。於是,她與獸王在城外的小山坡上對戰。在與那隻獸王交戰中,她與之同歸於盡。獸群失去獸王,便也潰散。破城之危得解,百姓們歡呼雀躍。但是,他們隨後發現,女捕快再也回不來了。悲傷的百姓們痛苦失聲,想著去把女捕快的遺體找出來加以厚葬。卻悲哀的發現,怎麼找都找不到。百姓們心念女捕快的好,便以那座小山坡為陵。他們做不了什麼,隻能是以此來紀念女捕快的功德。後來,雲澤周邊的百姓更是為其刻像築廟來供奉這位菩薩心腸的女捕快。

傳說歸傳說,但是天後宮在雲澤周邊的城鎮是必見的。獵戶們每次進入雲澤打獵,都要祭拜天後娘娘。希冀著,天後娘娘能夠保佑自己能夠平安且滿載而歸。

皮城南街的一處街角,一個中年道人正趴在一張八仙桌上神遊太虛。其身後站著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道童,也不停地在打哈欠。道童手上拿著一杆布幡,上書‘十算九不準’幾個字。顯然,這一大一小的組合做的是算命的營生。許是這布幡上的幾個字太過實誠,竟是沒有行人駐足。閑至於此,中年道人幹脆睡起覺來。如此一來,即便有人好奇想前來試上一試,見此情景,也打消了念想。

鬧市之中,中年道人倒是睡得香。小道童想來是拿幡的小手酸了,隻見那幡無風亦搖晃。眼見著街上賣糖葫蘆的、賣柿餅的、賣油炸糍粑的那些小販於身前走過,小道童眼珠子倒是隨著那些小吃而左右轉動。為了不讓哈喇子流出來,隻得不停的吞咽著口水。

常來南街逛廟會的人,對此早已習以為常。這對組合來到蘆州已經有五年時間了,中年道人也在這條街上做了五年算命先生。不曾改變的,是他一如既往的在鬧市裏做著白日大夢。不同的是五年前他帶著一個嬰兒出來,如今那個嬰兒已然能夠手執布幡立於其身後了。

中年道人想來是做了個好夢,呼嚕聲不時響起。小道童將布幡收起,探頭去打量了一下中年道人。想著是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便躡手躡腳地溜走了。

小道童名叫蘇昊,據中年道人說是他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早上於路邊撿到的棄嬰。原本雲遊四海的道人,因此在皮城定居下來。雖然生活拮據,但男嬰倒是健康的成長。

蘇昊轉進了一條小巷裏,吹了幾聲口哨。不一會兒,便有幾個四五歲的小乞兒聚到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