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氣繚繞的房內,雕花紅木的大床上,睡著一個男人,呼嚕打得震天價響,錦被零亂的蓋著他裸露的身子,一角垂在了床下。
床邊蹲著一個女人,隻穿了粉色絲綢褻褲和粉色肚兜,神情緊張:“好了,快出來吧。”
“嗯。”
門外有人輕輕敲了五下門,“三長兩短?”原本要出來的人又縮了進去,“不能出去。”
“小白,你娘今天氣勢很嚇人啊,不會把胭脂樓拆了吧?”女人蹲在床腳,肘掙在膝上,支著下頜,一臉愁容。
“不會,三姨,你要相信我老媽還是有理智的。拆了我家沒錢賠。”床下的人說的很肯定,聲音有幾分稚氣。
“可你現在這樣躲在我床下麵,我的客人怎麼辦?”
“他不是睡著了嗎?”
“那他醒了怎麼辦?”
“哦,好吧,我出來。”床下探出個黑乎乎小腦袋來,圓的臉在柔和的燈光顯得很可愛,眼睛大而黑,晶亮中閃動著和年齡不太相符的神彩,是個小男孩。他剛露出頭,再次縮了回去,“三姨,你剛才出去看見我媽手上拿的藤條是什麼顏色的?”
“什麼顏色?”紅玉皺眉想了想,“好像是……好像是暗紅色的,說起來我記得以前一直是綠色的。”
“完了,完了,這次死了。我死也不出去。”
紅玉急得半死:“你這孩子。”
“三姨你這次要救命啊,我媽這次來真的啊。”楚小白探出頭來,眼淚汪汪,“你知不知道這條暗紅色的藤條會打死人的啊,打在身上皮肉就開花,然後藤條還會吱吱的吃血,吱吱吱吱的吃血……”
紅玉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好了好了,別吱了,快躲進去。不準出聲。”
“楚小白,給我出來。”楚若影殺氣騰騰的提著赤練在樓下邊走邊找人。
“若影,你就別找了,小白真的沒來。”胭脂跟在楚若影的身後亦步亦趨,一邊說一邊對周圍的人使著眼色。
胭脂樓的老板娘胭脂,也是以往這裏的頭牌姑娘,因為診治看病的因緣和楚若影相識,兩個人脾氣相投,如姐妹一樣相處,所以楚若影的兒子楚小白也稱她一聲大姨。
幾個姑娘也上前來臉上帶笑:“楚姐姐,小白真的沒來過。自從他上了私塾,就很少來了。”
“是啊是啊,就昨天來過一回。”這位話音剛落,被旁邊的人扯了一下,低聲埋怨,“不會說就別說。”
“若影啊,你看看,你這樣我還怎麼做生意啊。你消消氣,先坐一會兒,綠玉,去給你楚姐姐倒杯茶來。”胭脂把楚若影摁在座位上,給身邊的綠玉扔了個眼色。
楚若影看看周圍來來去去的紅男綠女都拿眼睛看著這邊,的確在這樣的脂粉地溫柔鄉,自己這樣的煞氣多多少少有些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