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這裏麵糾結的事情很多,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沙天星的態度文雅有禮,可是楚若影卻總是感覺到第一次見到他時的那種冰冷凶戾的氣息。
他把自己綁到這裏就是為了見玄夜魃麼?難道他想用自己要脅玄夜魃?他想得到什麼?
“呂先生,我看還是讓我先和天辰談,你看如何?”沙天星微笑著把頭轉向了呂夷由。
“可以,我靜候佳音。”呂夷由點了點頭,沒有反對。
楚若影默不作聲的看著沙天星轉身走出去,呂夷由在邊上突然笑了笑:“你在擔心嗎?”
楚若影回頭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他們在做什麼。”呂夷由臉上露出了故作神秘的笑容。
的確想知道沙天星會和玄夜魃說些什麼,楚若影毫不猶豫的點頭:“好。”
“嗬,你很有趣。”呂夷由一邊帶著楚若影沿大殿側邊的石階往上走,一邊用饒有興趣的口吻說著,“我聽慕容予野說起來,我的蓮衣後來也變得很有趣,大概就象你這樣子。”
慕容予野?楚若影立刻想起那個淩晨強行帶走自己的男人,他毫不介意她臉上的醜陋印跡,笑容溫柔,一邊走一邊說:“蓮衣,你這樣子我早就見過了。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
在樹林裏,他形容如裏發狂的野獸,用腳狠踹著她的腹部:“我不會留下這個野種,沒關係,蓮衣,你以後還可以為我生很多孩子。”
之後便再也沒有記憶了,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慕容予野,他到底是誰?
楚若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呂夷由把一切看在了眼裏,嘴角又泛起了那種高深莫測的笑容。
走到石階的盡頭,呂夷由伸手用力推開了一道石門,對麵的牆上有一個半人高的洞口,嵌著一條一條的石欄,呂夷由轉頭微笑,向窗口抬了抬手:“去吧。”
楚若影隻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便斷然走了過去,把身體貼上了洞口。
下方偌大的空間裏,隻有兩個人,洞口離得距離有些遠,隻能大約看清楚兩個人的輪廓,淡青長衫的是沙天星,另一個男人一身玄衣臉上戴著玄青色麵具,是玄夜魃。
楚若影心突的一跳,心中五味混雜,微微扭轉了頭,一時亂了心緒。
下麵傳來的聲音斷斷續續,似乎聽到玄夜魃說:“你總得先讓我看看她。”
他話音裏帶著笑,一如既往的倨傲不羈。
楚若影再轉頭看的時候,下麵的兩個人已經沒有了蹤影。她愣了一愣,剛想從窗邊退走。對麵不遠的石壁卻發出了吱呀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光滑得沒有一絲縫隙的石壁緩緩的顯出一個與這邊同樣的洞口來,楚若影訝然地看著隔著大約一丈的距離,玄夜魃的身影出現在了洞口。
隔空遙望,如同隔著一重世界,四目相對,仿佛刹那之間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不複存在,極致的寂靜中唯一能聽到的是心跳的聲音,急促沉重。
“若兒。”不知道麵具下他是什麼樣的表情,隻知道他的聲音如水一樣的溫柔。
淚水沒有先兆的洶湧而出,楚若影被自己的反應驚呆了,她以為自己見到他隻會為了那一夜煩惱,可是眼淚不受控的流下來,心裏糾雜著的有悔有痛還有委屈和傷心。
“對不起,若兒,我……”玄夜魃大約看到了她臉上的淚水,聲音立刻顯得有些著急。
“行了,天辰,你看到了,她沒事。可以把葭見交給我了吧?”沙天星的聲音響了起來,石洞慢慢關閉,在即將閉攏的瞬間,楚若影看見玄夜魃拿下了臉上的麵具,轉頭對她展開了一個篤定安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