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沉,華燈初上。吃過了晚飯,又到了葉聆雪最難以忍受的“藥浴”時間。
盡管,她已經逼迫自己去習慣,卻仍然每次都難以壓製胃裏不住的泛酸。
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一口吐在木桶裏的時候,“色老頭”恰到好處的出現了,手裏托著一個精致的銀壺。
饒是葉聆雪自恃精神力夠強,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些天,她實在見識了太多的花樣,以至於現在看見裝著東西的器皿都會精神緊張。
當然,“色老頭”是根本不會征詢她的意見的,她也懶得去抵抗,隻是本能的吞了一聲口水以壓製恐懼,盡量用冷靜的聲音問了句:“這是什麼?”
“當然是酒啊!”“色老頭”很詫異,明明是個酒壺麼,這還用問?莫不是最近針紮的多了,影響了智商?還是,傷口的炎症沒退,燒糊塗了?
“也是泡澡的?”聽到是酒,葉聆雪的精神還是一點都沒放鬆下來。她才不相信,這隻是單純要給她喝那麼簡單。
“當然是喝的!”“色老頭”已經顯出不耐的神情了,“你隻是摔斷了全身經脈,又沒摔壞腦子,怎麼倒像是心智不全了!”
“那,這是什麼酒?”聽聞真的是喝的,葉聆雪覺得有點心虛,看來自己想多了,這說不定是用來給她喝了壯膽的。
“藥酒啊!”“色老頭”斟了滿滿一杯遞到葉聆雪嘴邊。
葉聆雪眉頭一皺,咬著酒杯邊緣一飲而盡。她就知道,這死老頭根本不會有正常的東西給她喝。
“喝了它,能暫時封閉你的感官。這樣你就感覺不到水裏的動靜了,沒那麼難受。”
“色老頭”很滿意葉聆雪的配合,難得很有人性的掏出手絹幫她擦了擦還留有酒水的唇角。
“我何時能好?”葉聆雪盯著麵前身份不明的“色老頭”問道。她心裏有那麼點小小的感激,這死老頭居然在意她的感受。
“徹底好,沒有個三年五載你就別想了。不過,再有半月,你就能下地走路了。”
“那麼,我什麼時候能動武?”葉聆雪迫切的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提起劍來。
“哈。”“色老頭”的神情帶著譏諷,“憑我起死回生的醫術才撿回你的命,還沒站起來,就惦記著動手?”
“色老頭”把酒壺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探過身子把臉湊到葉聆雪麵前,鼻尖幾乎觸到她的額頭,“莫忘了,你現在雖好好地活著,可命卻是我的,傷好或者不好,你的命,你的人,從此你都做不得主了。”說罷,他又退回椅子上,翹起腿,悠哉悠哉的笑著,“當然,我還是那句話,你若覺得委屈,想死隨時可以。”
看樣子,他雖然費盡心思救了麵前這個女人,並且貌似有所圖謀,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在意她的生死。
葉聆雪嗤笑一聲,並不說話,隻是伸出勉強能動作的手,拿起桌邊的銀壺,猛灌了一氣,直灌的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