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鄢玄說完他的族譜家世,已經是午夜之後,小吃街的攤位上一片靜悄悄,隻剩下零星的幾個客人。
雲康招呼老板過來,又要了一打啤酒和炸昆蟲拚盤,鄢玄的家族曆史已經引起他的興趣,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隱隱覺得“堪輿學文化研究所”的與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我們鄢家世代研究古玩,其實跟賺錢沒關係,而是為了尋找一些東西……”鄢玄已經喝得暈乎乎,突然情緒低落,語氣有些感傷,說到一半欲言又止。
如果雲康是鄢家的女婿,這些事說出來倒也無妨,但鄢玄已經知道他跟若暄分手了,而且兩人談戀愛也是假扮情侶,那麼沒必要讓雲康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他們要去八仙鎮探寶,一路充滿各種不確定的危險,鄢玄要找能幫上忙的人,雲康就是最佳人選,但是事情太過撲朔迷離,讓他心裏十分糾結,到底要不要和盤托出,讓雲康知道之後,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鄢茯察一雙眼珠子左右晃動,見他老爹的目光在雲康臉上打轉,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就明白症結問題在哪裏。
雲康的身手厲害,但是要想請他出馬,鄢家能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其他人可以付出更多,所以除非拋出一張感情牌,否則想打動雲康,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鄢茯察沉吟了片刻,收斂臉上笑容,突然一把拉住雲康的胳膊,鄭重問道:“姐夫,我如果遇到麻煩,你一定會幫我吧。”
雲康不想跟他玩姐夫小舅子的把戲,斜眼冷冷瞥他一下,不動聲色地把他的手拿開,然後說道:“茯察,其實我跟你姐……已經分手了。”他的言外之意是,熊孩子以後不要一見他的麵就喊姐夫,兩人的關係沒那麼親密。
誰想到鄢茯察搖一搖頭說:“我姐是我姐,我是我,她跟你分手,跟我沒關係,咱們各論各的。正所謂一日為姐夫,終身為姐夫,就算你倆分手一百次,你也是我姐夫。你不能無情地把我給甩了。”
雲康聽得一頭黑線,哭笑不得,隻有鄢茯察的腦洞才能想出這麼奇葩的人際關係來。看來這小舅子甩也甩不掉了,他是終身負責製,一輩子當姐夫才行。
隻見鄢茯察醉眼迷離,幽幽說道:“如果有一天壞人把我抓走了,敲骨抽筋放血,姐夫你會不會救我?”
雲康以為這小子又滿嘴跑火車,沒事瞎扯淡,故意板臉道:“有人敲骨抽筋,我雙手拍巴掌,正好把你這熊孩子收拾幹淨,不用再出來磨人了。”
話音剛落下,突然看見鄢茯察的臉色變得煞白,而鄢玄的表情有些扭曲,似乎強壓著痛苦和憤怒。雲康微微一愣,立刻明白自己說錯話了,鄢茯察剛才說的那些話,並不是開玩笑?
他的心不禁“咯噔”一下,緊緊皺起眉頭,抬手搭在鄢茯察肩膀上,冷聲問道:“誰要把你抓走?你說清楚。”
鄢茯察低頭不語,眼圈卻隱隱泛紅,半晌說了一句:“姐夫,你就告訴我,有一天我如果遇難了,你會不會救我?還有我姐,她如果不是你女朋友了,你會不會救她?”
“若暄?”雲康的心髒像被人狠狠擰了一下,頓覺抽搐地生疼,緊扣住鄢茯察的肩膀問道:“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鄢玄悶頭喝了一杯啤酒,接著呼出一口長氣,神情萎靡,頓時好像蒼老了十歲,說道:“雲康,伯父希望你能保護若暄,這些事情她什麼也不知道,我這個當父親的,隻想讓自己的女兒平安快樂的過日子,遠離紛爭和仇殺,若暄就拜托你了。”
雲康滿心疑惑,正要問下去,忽聽沈奪說道:“雲康,其他事情你也不必多問,我可以告訴你,鄢家人的體質非常特別,很多人對鄢家圖謀不軌。等到若暄和茯察滿二十五歲,他們就會動手搶人。所以我們要在此之前找到寶物對抗敵人,否則就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體質特別?”雲康不解地反問道,不明白沈奪的話是什麼意思。
見鄢玄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想說又說不清楚,雲康立刻使出一道神識,仔細探到他身上。發現他骨骼身體強健結實,比一般的中年人身體素質更好,但也僅此而已,並沒有其他的特別之處。
鄢玄看出雲康目光中的疑慮,歎氣說道:“鄢家人的遺傳也並不是百分之百,正因為我的體質很正常,所以能活到現在,但是若暄和茯察……。”他抬頭看了一眼兒子鄢茯察,神色中隱隱透著淒涼和難過。
雲康一見他這樣的表情,心裏又是一沉,更想知道其中的隱秘緣由。
他忍不住再次用神識探向鄢茯察,仔仔細細從丹田掃向渾身奇經八脈,經過神識的反複探查,最終在經脈中發現了一顆半隱半現的瑩綠色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