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康的腦袋磕在地上,摔得他頭暈眼花,血流不止,腦子裏頓時浮現一片空白。
從樹上跌下來的一刻,他有十幾種方法避免直接落地,甚至可以當機立斷來一個縱身跳躍,伸手勾住上麵的樹杈。
但一群巫蝗突然從樹底冒出來,卷動一股腥臭的氣味,黑壓壓地撲到他臉上。他的腦子頓時僵住,隻聽到一聲“哢嚓”的斷裂脆響,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瞬間從樹上摔了下去,腦袋登時冒血。
成群的巫蝗像一團黑雲,籠罩在大樹底下,這些蟲子聞見血腥氣味,全都撲向了雲康,無數翅膀扇動時帶著樹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鄢茯察抱著一根樹幹,已經被眼前密密麻麻的巫蝗震住,他探頭探腦向下看,發現雲康頭上流血,所有巫蝗都被鮮血的氣息吸引過去,竟然沒有一隻蟲子飛到樹上襲擊其他人。
抬手抹了一把冷汗,鄢茯察不禁駭然,十分驚恐地叫道:“姐夫,你怎麼把巫蝗招出來了?別待在樹底下,那麼多蟲子咬你,還不趕快爬上來啊!”
眼見一群巫蝗撲到雲康身上,圍著他不停打轉,發出刺耳的馬蹄戰車轟鳴聲,樹底下頓時好像戰場一般的氣氛。
鄢茯察的喊聲沒叫動雲康,也對巫蝗沒有絲毫影響,成群的黑影始終繞在樹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雲康身上,仿佛除了這一人以外,神秘的黑蟲子對其他任何人都不感興趣。
雲康的身子晃了幾下,歪歪斜斜地坐起來,在原地盤膝打坐,看上去十分鎮定自若的樣子,任由無數的巫蝗撲到他滿身。
鄢茯察和葛風度都蹲在樹上,謹慎小心也不敢亂動,此時見雲康的反應,感覺像是老僧入定了,都搞不懂他是怎麼回事。
兩人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他們兩人都在巫蝗手下著過道,也領教過這種黑蟲子的厲害,很擔心以雲康的身手,到底能不能扛得住前赴後繼往他身上亂撲的巫蝗。
“姐夫,姐夫”鄢茯察不停叫喊著,他從樹上甩了一根繩子給雲康,連呼帶叫折騰了半晌,卻不敢輕易爬下樹去幫忙。
樹底下的黑蟲子越來越多,黑壓壓的一片,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鄢茯察看得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他膽子再大,這時也沒有勇氣衝進蟲子堆去,無論如何不敢伸腳踩下去,隻好在樹上扯著嗓子幹喊。
葛風度倒是很想去幫雲康,但他自己傷勢不輕,身體又極其虛弱,救人根本力不從心,搞不好還會幫倒忙,於是隻能眼睜睜看著雲康被巫蝗襲擊。
兩人在樹上急的團團轉,而樹底下的雲康卻沒有一絲動靜,隻見他頭臉身上爬滿巫蝗,卻好像一個老和尚似的盤膝打坐,渾身一動不動,讓他們急得直冒火。
這時突然聽見沈奪叫道:“你們兩個別管雲康,他自己有辦法解決巫蝗,你們快點往樹頂上爬。”
沈奪知道雲康有巫靈王的身份,巫蝗雖然厲害,但這些小蟲子絕對不是巫靈王的對手。所以目前當務之急不是幫雲康,而是趕緊把鄢茯察他們送上直升機。
頭頂上的茂密樹冠鬱鬱蔥蔥,遮天蔽日,直升機的繩索懸梯無法降落下來,轉動的旋翼和尾槳在半空中嗡鳴作響,飛行員努力了幾次,還是不能接近樹冠。
沈奪登時急了,雲康在樹下被巫蝗困住,直升機的救援繩索落不下來,此時他們陷入兩難境地,又腹背受敵,如果時間再耽誤一會,巫蝗就越來越多。
這些黑蟲子長了翅膀會飛,而且毒液的腐蝕性極強,說不定連直升機也能啃光了,那麼他們誰也別想跑掉,而且臨死前都會變成幹屍。
必須當機立斷行動,要盡快把這些遮光的樹杈都砍斷。
沈奪朝樹頂瞥了兩眼,緊接著目光一沉,拋出手中的磁鐵盾牌,“砰砰”地劈在頭頂的樹杈上,將周圍的茂盛枝葉砍得稀稀落落,成片的陽光頓時灑落下來,在樹底透投下一塊塊斑駁的光影。
不遠處的地方傳來喧嚷和驚呼聲,邢毫和特遣隊員們朝大靈貓開火射擊,子彈“劈裏啪啦”打出去,幾乎將靈貓的屍體打成篩子,但是對巫蝗卻絲毫沒有用處。
邢毫渾身直冒冷汗,平時深沉鎮定的副隊長,此時已經手忙腳亂。他眼見敵不過巫蝗,連忙招呼隊員們立刻撤退,幾名隊員一邊掃射巫蝗,一邊轉身朝直升機救援繩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