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誰都不理會邢毫,前後魚貫而入走下石階。
邢毫舉著手槍站在原地,臉色極其難看。他在特遣局執行任務多年,武者見了他都是笑臉相迎,服服帖帖的,從來沒見過像雲康這麼囂張的家夥。
此刻他肚子裏憋著一股悶氣,想扣動扳機開槍,卻又不敢貿然行動。
雲康的本事他見識過,那可不是一般的武者,更何況還有沈奪和鄢茯察,這些巫門的家夥都不是好惹的,一旦發難起來,他一個人對付不了三個刺頭。
眼見四人已經走進通道裏,邢毫猶豫了片刻,有些尷尬地收回手槍,朝手下隊員使一個眼色,兩人默聲不語,也跟著他們一起下了石階。
通道裏的空氣有些沉悶,一層層的石階向下延伸,兩側石壁的顏色逐漸加重。眾人在通道轉了幾個彎之後,發現周圍的石頭已經變成深重的烏黑色,飄散出一股濃烈的硫石氣味。
一直走到石階的盡頭,是一個空間不大的封閉石洞,隻有二十多平米見方。沈奪沉聲說道:“前麵已經堵死了,好像沒有出路。”他將手電光向頭頂掃過去,隻見上麵都是凹凸不平的大石,形狀嶙峋突兀,根本不可能有出口。
“你們快看,這石壁上好像有畫。”一直默聲不響的葛風度喃喃說道,他低身仔細看去,頓時瞪大眼睛,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大片的石頭上繪滿色彩鮮豔的壁畫,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古代男子,身穿一件飄逸的繡紋紅袍,頭發上束著金冠,年輕灑脫,眉目俊朗,臉上表情豐富,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一名飄飄若仙的紫衣少女佇立紅袍男子的身邊,雲髻上插一支金色孔雀翎釵,手中揮舞著兩道彩色長綾,麵容無比清雅,美麗絕倫。
眾人的目光都盯在壁畫上,情不自禁發出“嘖嘖”的驚歎聲。
葛風度目露迷茫神色,看著壁畫上的紅袍男子,喃喃說道:“這個人好像是……還有他旁邊的少女,我以前見過……”他嘴唇抖了兩下,轉頭看向雲康,說道:“她是……是……”
鄢茯察受不了他吞吞吐吐,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耐煩地問道:“二哥,你見過這兩個古代人?他們到底是誰,你倒是說清楚,說一半就打住,這不是讓人著急嗎。”
雲康眉頭輕蹙,心裏有點納悶,他記得夢境中的壁畫是戴麵具的青衣人,那應該是巫靈王才對啊,怎麼變成紅袍男子了?
他微怔了一下,隨即啞然苦笑,夢境隻是潛意識中的片斷影像而已,並非真實存在的,可笑自己竟把夢境當真了。
抬眼望去,隻見壁畫上的男子紅袍飄揚,在烏黑的石頭映襯下栩栩如生,仿佛要從畫上走下來一般。
雲康打量紅袍男子兩眼,感覺似乎熟悉,卻又十分陌生。
他的目光向旁邊移去,被美貌絕麗的紫衣少女吸引住,這時聽葛風度說見過這少女,連忙轉頭問道:“你在哪裏見過她?”
紫衣少女不止一次出現他的腦海中,時而記憶縈繞,時而夢境如真,讓雲康每次想起來都心神不寧,仿佛她是生命中一個極其重要的人,可惜想不起來是誰。
葛風度咳嗽一聲,眼神閃動兩下,回避雲康看來的目光,半晌才說道:“這是我一位朋友的秘密,恕我不能說出來。”
雲康見他如此態度,也不想強求,葛風度長得一副魁梧漢子模樣,但性子優柔寡斷,做事顧慮很多,不是幹脆利落的性格,硬逼他說出來隻會起反作用。
他將兩道神識掃視出去,仔細查探四周的石壁,發覺這些烏黑的石壁能阻擋神識。
雲康皺一皺眉頭,拿匕首在石壁上用力劃開,原來壁畫是硫石做的,上麵塗抹了大量瀝青。
他緩緩收回神識,說道:“附近應該有出口,大家分頭找一找。”
這裏的石洞很明顯是人為鑿出來的,而且四壁用了硫石和瀝青,刻意阻止修仙者的神識,就是不想讓人找到石洞的秘密。
鄢茯察抓耳撓腮四處看,卻沒發現有出路,忍不住嚷嚷道:“葛二哥,你真不夠意思,到這時候還藏著秘密。咱們是患過難的,說不定等會就死在一起了,死而同穴的交情啊,你怎麼忍心瞞著大家,太讓人心寒了吧。”
葛風度皺起眉頭,表情猶豫不決,鄢茯察連忙趁熱打鐵,說道:“二哥,這壁畫上的人物可能是咱們逃出去的關鍵,你不說出來,就沒法找到機關,到時候大家都困死了,你不覺得內疚嗎?”
雲康不想讓鄢茯察繼續為難他,抬手一揮,說:“茯察,壁畫的事再研究,既然葛二不想說,就不要再問了。他不願意透露,你多說也是浪費時間。”
沈奪對葛風度十分不滿,冷冷瞥他一眼,接著在四周轉了一圈,說道:“石洞是完全封閉的,沒有出口,隻能從原路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