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記者到了,想起晚上失蹤兩人的事,心裏都有些忐忑,假裝沒事的樣子,完全不提啟哥和沈奪。
天色大亮之後,片場裏的工作人員更是一團忙碌,大家各忙各的事情,隻等吉時一到,舉行開機儀式。
雲康一夜沒合眼,見時間還早,就回到帳篷去看劇本。他平躺在帳篷裏,手中拿著劇本,心裏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幾個月以來,他經曆了很多離奇凶險的事情,早已經不是剛踏入娛樂圈的心態。大腦中的記憶碎片逐漸整合拚接,尤其是在石洞的水潭底下,當他跟巫蝗巨無霸決鬥的時刻,有數不清的記憶片段好像閃電一般劃過,一道道地擊中他心裏。
模糊的記憶變得清晰,他似乎想起來自己究竟是誰,但還有一些細節和場景無法還原,讓他深感困擾和煩心。
沈奪的麵容浮現在腦海中,在記憶的片斷裏,好像十幾年前兩人見過,他還救過沈奪的命。
沈奪是巫門的弟子,這毫無疑問,那麼鄢茯察呢,算不算是巫門的人?雲康的念頭很快從鄢茯察轉到鄢若暄身上,小妮子體內遺傳的聚靈翠,怎麼都覺得熟悉,似乎也跟他大有關聯。
“呃!”雲康的腦子一陣發暈,忍不住用力拍一拍額頭。每當他想到鄢若暄的時候,記憶就突然變得一團混亂,根本無法繼續想下去。
這時他聽見帳篷外麵嘈雜一片,好像有人在爭論什麼。
劇組裏人員雜亂,每天多多少少都要鬧出點事情,雲康也懶得使出神識掃視出去。眼下別人的事情跟他沒一點關係,關鍵是沈奪這家夥,昨晚去追蹤黑影子,一夜都沒回來,打手機也不通,也不知道搞什麼名堂。
雲康隱約有些不放心,如果沈奪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以他的身手都無法招架的事,那一定是天大的麻煩。
進了這個奇葩劇組,就注定沒有一天消停。雲康心裏早已有了準備,正所謂水來土掩,見招拆招,隻要他穩得住,心不亂,不管鬧出什麼幺蛾子,他都應付得來。
“姐夫,快點出來看熱鬧。”鄢茯察在帳篷外麵叫道。
雲康放下劇本,出了帳篷就看見鄢茯察坐著一個小凳子,手裏捧著一個熱騰騰的碗,一邊喝粥,一邊滿臉笑容地看人爭吵。
他嘴裏塞了半個雞蛋,見雲康出來,唔嚕說道:“姐夫,老鄉送來的五穀粥,韭菜合子,還有茶葉蛋,都熱乎著呢,你趕緊吃,晚一步就沒了。”
雲康暗覺感慨,這臭小子活得沒心沒肺,天塌下來也一臉無所謂,沈奪去向不明,他連問都不問一句,隻顧著自己吃東西。
這時他扭頭看見一群人圍著雷傲,爭吵十分激烈。原來雷傲不滿意製片方給他安排的角色,抗議著要離開劇組,而導演不同意,雙方就爭執起來。
鄢茯察喝一口五穀粥,轉頭瞅著雲康,嘿嘿笑道:“這家夥剛才就開始嚷嚷,說他不想扮演樹精,非要讓導演給他安排演穿山甲精。姐夫你說,穿山甲雖然不是好東西,但角色是超級大反派,他一個裝·逼新人憑什麼演穿山甲。你看看他一副死人臉,慘白發綠,不如直接打個車去火葬場,連妝都不用化,順便把後事辦了,倒也省心,還演什麼穿山甲啊!”
聽鄢茯察這麼一說,雲康有些意外,來劇組之前,他曾經看過製片方提供的演員表,上麵寫著由雷傲扮演大反派穿山甲精,怎麼到片場之後變得不一樣了呢?
“你知道誰扮演穿山甲?”雲康轉頭問鄢茯察道。
鄢茯察眨巴一下眼睛,點點頭道:“聽說是一個姓杜的,挺有背景來頭的,把雷傲的角色給頂掉了。”
姓杜的?
難道是杜羊?雲康心裏咯噔一下,剛抬起頭來,就看見一個身穿藏藍色風衣的男人迎麵走過來。他略長的頭發半遮住眼睛,麵露一抹不留痕跡的笑容,相貌斯文,舉止優雅,正是安絲思身邊的第一紅人杜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