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雲康心裏“咯噔”一下,村裏人都盛傳雲氏大宅裏鬧鬼,難道真有這種事?
雲康自己是不願相信的,這裏畢竟是雲家的宅子,也是以前他生活居住的地方,別人說這裏鬧鬼,讓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聲音一陣陣從第三進院子的右廂房傳出來,雲康眼神一凝,神色警惕起來,揮一下手,說道:“走,過去看看。”
申木桐這時還跪在地上,“砰砰”地對著畫像磕頭,雲康懶得管他是不是怪異,總之他對這小子沒好印象,丫的想磕頭就讓他磕個夠,誰也沒閑工夫關心他。
鄢茯察聽見驚叫聲,已經從廳堂後門衝出去,鄢玄和雲康緊隨其後,一直跑到後麵院子的右廂房。
田七的叫喊聲仍在持續,顯然受到了嚴重驚嚇,不停地嘶吼著“來人啊”,聲音斷斷續續,在夜空中飄忽不定,若遠若近,嘶啞得就要吼破了喉嚨,讓人聽起來都覺得一陣顫栗。
等他們衝進右廂房的屋子,就看見田七癱坐在地,一隻手緊緊摳住門框,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變得青紫,神情扭曲,好像被人勒住脖子,快要憋死了一般。
“這家夥讓鬼掐了吧?”鄢茯察看他一副要死的模樣,也嚇了一跳,上前拍了他一巴掌說道。
被鄢茯察這麼一拍,田七驚得渾身戰栗起來,當場嚇得褲子濕了。
鄢茯察連忙捂住口鼻,有些厭惡地說道:“就這老鼠膽子,還癡心妄想要進南山,什麼孬種隊伍,誰願意跟你們搭夥。”
田七終於留意到有人過來,情緒稍微變得穩定一些,他伸出顫抖的手臂指向屋內,嘴裏哆嗦地說道:“你們快,快去看看,太,太可怕了。”
雲康剛才打量了一下四周環境,並沒有什麼異樣,這時他把手電光往廂房內一照,登時愣住了,隻見屋頂梁柱極高,屋內空蕩蕩的沒有家具擺設,而正中間放了一口巨大的紅木棺材。
紅木棺材在手電光的照射下無比鮮豔,上麵塗的紅油漆泛著釉光,被烏黑發亮的青石磚地一映襯,更顯得孤單單十分紮眼,讓人覺得無比詭異。
“隻是一口棺材而已,嚇成這副德行。”鄢茯察“切”了一聲,兩眼掃視棺材,很鄙視對田七說道。
鄢玄皺著眉頭,把田七從地上拽起來,急聲問道:“你們五個人在一起,其他人去哪兒了?”
五個人明明一起行動,這時隻剩下田七一人,另外四人卻不見蹤影,讓鄢玄隱約覺得不太妙。
田七臉上仍舊是一副驚嚇過度的表情,喉嚨咕嚕咽了一下,幾乎說不出話,半晌才指著棺材說:“他,他……”
雲康早就有點不耐煩,見棺材蓋虛掩著,也不等田七解釋說明,直接走過去,一把掀開了紅漆棺蓋。
棺材裏麵躺著一個人,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竟然是方智承。
“是這哥們,他怎麼進棺材了。”鄢茯察沒想到方智承躺在棺材裏,驚訝地叫道。
他連忙上前,跟雲康搭手配合,兩人一左一右,把方智承拉了起來。
雲康按一按方智承的手腕脈搏,發現他還有心脈跳動,又用神識探了一下,內髒經脈骨骼都沒有損傷,看情形應該是暫時昏迷了,沒有性命危險。
他們跟方智承這夥人隻是一麵之緣,臨時搭伴行動,救他是出於人情道義,不救他也合情合理,但鄢玄急於救人,讓兩人趕緊把方智承從棺材拽出來。
鄢玄正囑咐他們話,突然驚呼一聲:“你們快看。”他伸手指向方智承的身後,雲康定神一看,臉上表情頓時僵住,真特麼邪門了,棺材裏還有一個人。
那人穿了一身黑衣,因為棺材又大又深,裏麵沒有光線,所以他躺在棺底,連雲康也沒留意有個死人。
雲康和鄢茯察對視一眼,連忙先把方智承抬出棺材,然後三人都湊近棺材,細看棺底的黑衣人。
此人年紀近四十歲,身形幹瘦,直挺挺躺在棺材中,雙臂在身體兩側展開,好像做出一個想要擁抱的樣子。
鄢茯察看得頭皮發麻,然後不懷好意地嘿嘿一笑,說道:“姓方的剛才被屍體抱過,那是一種怎樣的銷魂感覺。不行,等他清醒過來,我得把這事告訴他。”
雲康不理鄢茯察嘀咕什麼,見黑衣人屍體麵堂發黑,表情猙獰扭曲,向上瞪著一雙死魚眼睛,嘴角流出兩道烏黑凝固的血痕。他伸手一探黑衣人的脈搏,發現已經死去多時,體內的血液幾乎不剩。
這不像是巫蝗吸幹的血,難道有人給他放血了?
“這人我好像見過,是薑戎戰身邊的一個武者。”雲康又端詳這人幾眼,冷靜地說道,薑戎戰前幾天來劇組找他幫忙,身邊跟了幾名武者,印象中好像就有這個黑衣人。
隻是讓他沒有料到,短短兩天的工夫,這名黃階初期的武者就死於非命,而且渾身血液被吸幹,屍體離奇地出現在雲氏大宅。
更讓雲康意外的是,雲家大宅的廂房裏竟然擺放了一口棺材。
這是怎麼回事,雲家要辦喪事嗎?他很快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一副畫像,難道這棺材跟梁子夜有關?
他的目光再次轉向棺材裏的死者,見黑衣人的表情扭曲難看,腦袋枕著一個青瓷古枕,身旁放了一個桃木牌位。
雲康把牌位拿起來一看,登時變了臉色,隻見上麵寫著:“愛子薑墨之靈位。”